话没说完,解放了的白绩狠狠地从后锁住他的脖子,齐项随之整个人砸在沙发靠垫上,一阵天旋地转,白绩利落翻身,压在他身上,手背青筋暴起掐着他的脖子,逼迫后者仰起头,以虔诚的角度仰望自己,齐项从下颌到脖颈连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也不反抗,还扶了下白绩的腰,怕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而头晕。
白绩垂眸注视他,除了过高的体温和苍白的脸色,光从出拳的速度与力气,丝毫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反而为他增加了一抹冷厉与侵略性。
齐项做出投降的姿势。不正经道:大过年的,别这么辣。
你什么意思?白绩压抑着怒火,没有出口成脏,憋了一秒更生气了,另一只手又抓着齐项的头发往后拽,你他妈怎么敢亲的。
因为喜欢你。齐项理直气壮。
一击直球让白绩哽了下,我不喜欢你!
齐项建议:那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白绩恼火,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同性恋。
齐项:别这么肯定雀儿,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是双,要尊重爱情。
白绩反驳,那我他妈的就是少数人行不行?
齐项诚恳,同性恋其实也属于性少数群体。
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尽了,白绩这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竟然想跟齐项讲道理,正经人怎么可能一个多星期不见面,见面第一件事不是解释,而是把人抱着啃?
别逼我揍你,齐项。白绩威胁他,把我家钥匙还给我,然后滚。
齐项思索片刻,讨价还价问:揍完能不滚吗?
白绩呵了一声,冷笑着起身,对他漠然勾勾手,等齐项站直,密集如雨的拳头砸在他脸上身上,拳掌相触,肘膝相撞,骨肉闷响只剩化在夜色里,白绩打架的毫无套路可言,一股蛮劲极容易上头,几分钟后,白绩脸上爬上了汗湿的红晕。
还手。白绩呵道,要躲滚出去躲!
不还,打老婆算什么男人。齐项借机揩油,捞了下白绩的腰,拂过后颈,雀儿,出汗了,咱们穿衣服打行不行。
白绩的动作更凶狠了,几乎是不管不顾。
这好像真成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硬仗,一切不受控制般的发展起来,从威慑变成了发泄。
春晚从歌舞一直表演到魔术,为了渲染紧张神秘的氛围,镜头集中在魔术师的手上,现场一片安静,只有魔术师的说话声,没有烟火的城市,辞旧迎新的方式好像成了碎碎的絮语。
齐项的外套早就脱了扔到一边,不巧罩在电视上,两个人都没看到最后的魔术表演成果,只听劈里啪啦的掌声,表演应该很成功。
快跨年了。齐项提醒白绩,新年不兴动手的。
白绩脚踢得老高,差点踹到齐项下巴,因为白绩作为病人更容易累,所以动作不复之前的迅疾,呼吸也格外笨重,齐项一歪头一侧声躲过许多招式,他自始至终没还手。
齐项里面的毛衣比较宽,没有羽绒服的遮挡,他动作稍微大一点,衣角翩飞,侧腰一闪而过的紫红被白绩抓住,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打了?齐项问。
白绩一脚又把他踹会沙发上,沉默地嫌弃他的毛衣,□□的肌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齐项推阻白绩的动作,捏住后者的手腕,笑道:好啦好啦,脱衣服算耍流氓吧?
呵。白绩瞥了他一眼,意味不言而明,松手。
齐项娇羞,看了对我负责吗?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你懂吗?
白绩有一秒想放弃了,最后还是一咬牙把他的毛衣掀起来,新的红痕与已经发青发紫的细长伤痕交织在一起,看着就疼,怎么回事?
白绩对自己的力气有数,他拳脚最有力的时候,齐项穿着外套,他打人跟打一团棉花上一样,力道缓冲了不少,后期他没力了,齐项才脱外套,大多招式他也都能躲开,这么就能受这么重的伤。
我不干净了,你娶我吧?齐项笑嘻嘻的,在白绩的眼刀下才收敛玩笑,无所谓道,去找我妈,被老爷子知道,揍了我一顿。
他先是抛下满堂宾客翘了生日宴,又连夜飞到良市去见钱歆,老爷子面子里子全丢,权威被触犯后再得知钱歆十几年来一直在给齐项发短信,登时怒不可遏,觉得齐项近来叛逆过了头,不得不用了些强硬的手段,胡萝卜加大棒,直到除夕夜才被出来。
白绩垂头,攥他衣角的手有些用力。
我每天无所事事,也因此想通了很多事。齐项望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深情不假,他勾起白绩的脖子,揉捏片刻,我没有比现在更确定了,我喜欢你白绩,是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
齐项:我们在一起吧。
扑通扑通。
白绩心脏跳地太快,快到血管支持不住地发疼,整个胸腔都像灌了酒,麻麻赖赖的散发撩人醉的香。
好不好?齐项轻声,小拇指去勾他的耳垂。
沉默良久,以至于空气都静止到粘稠,齐项还等他回答。
白绩眼神晦涩不明,半晌,他说:不行,我不喜欢你,我别跟我表白了。语气硬的像石头,说话像哀求,用同样的话问他:好不好?
齐项没想到他这个回答,怔了怔。
他们耗了太长的时间,经典的难忘今宵在客厅里响起,在高亢饱满的歌声中两个人凝固在新年的尾巴上。
五、四、三、二
齐项沉声道:不好。他一把拉下白绩,鼻尖相碰,气息缠绕,他温柔的轻叹,不好,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一。
齐项,新年快乐,白绩。
一枚短暂缱绻的吻落在白绩的唇角,屋外的法外狂徒在放烟花爆竹,劈里啪啦的一条巷子被炸的颤动,白绩耳朵里一片忙声。
跟我说新年快乐。齐项教他,逢年过节送祝福,你答应。
足足过了十秒,白绩才像泄气一样,新年快乐,齐项。
齐项还是没能留宿,白绩态度强硬。
他刚下一层楼,白绩扔了一盒感冒药下来,表情很臭,我他妈发烧了,你你亲过我,记得吃!
这话他说不出口,你了半天说不出来,在齐项似笑非笑地眼神中,扭头砰的关上门。
白绩脚步虚浮,他烧没完全退。
齐项走后他觉得更晕了,脑袋昏昏沉沉混沌一片,走回家的步伐像个毛躁的小贼,甚至还磕到了桌角。
齐项真的烦,白绩忖道,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离经叛道的行径他爷爷会同意吗?毕竟连去见个亲生母亲一面都要被责罚。
想到之前老爷子到学校时不让齐项跟自己呆一起的事,白绩自嘲的想,可能在老爷子眼里自己跟钱歆一样劣迹斑斑?
白绩瞥了眼仍旧紧锁的,被踹出窟窿的房门。
白务徽与周雅雯,年少相识相爱,曾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最终走到了互相伤害,死生难恕的地步。同富贵易,共患难难,男女的爱情尚且脆弱易变,男人与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