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还怪姚兴献不巴结长公主,不及时留京中的罗氏,在今天明白她的丈夫为什么眷恋着军中,为什么依恋萧帅。
精气神与魂,无时无刻不在这哭声中。
如果天可以有情,它也会说一句此系冤枉!
地若是可以开口,也会裂开一个口子如无边深谷般,吞陷入一些不仁不义的黑心人。
萧护没有在坟前答礼,他走到一旁听人汇报京中动向。
“大理寺卿等人不敢审,在长公主府上。”
“他们在商议,说大帅这举动是目无王法,目无长公主。”
“宁江侯府上出动一队人,往大成长公主府上去。”
萧护听到这里,低喝道:“好!”马上对余明亮道:“你速速回京,把我昨天说的那个人堵死在宁江侯府中,待我,回去请大成长公主亲自一观!”
身后有人大呼:“嫂嫂。”
慧娘哭得晕过去。
萧护大步过来,抱着慧娘在怀中,手触碰到她苍白的面庞,心疼的轻轻拍着:“十三,十三娘,快快醒来。”
有人送上冷水,萧护给慧娘拍在额头上,慧娘悠悠醒来时,听山下又是一阵大呼。
“我苦命受冤枉的妹子,”
“我冤枉而死的姑母,”
亲戚们来了。
亲戚们是早上才知道萧护让人送的消息,他们会齐赶过来,就是这个钟点。慧娘和萧护是主家,萧护扶着慧娘过去,迎着亲戚们跪倒。
“哗啦!”
将军们和亲戚们全跪倒迎接。
衣甲声震,如刚才哭声震天般,震得脚下地面也似乎动了几动。
这样的威风,这样的威势,亲戚们更是放声大哭,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不尽力不尽心。陈家舅母年纪最长,儿子扶她过来,扶起萧护再扶慧娘,一把搂她在怀里:“我的孩子,我的儿呀……”
姚兴献办事十分到位,鼓乐人也有。鼓乐声奏起,哀怨如春风,在山间林中溪水石头上绕过。再回旋回来,绕过这里的人。
萧护扶着伤心过度的慧娘,对萧北使个角色。萧北大喝一声:“带人上来!”
第一个,是表姐的丈夫!
第二个,是易平湖!
第三个,是徐明其,
第四个,是王于凤!
大理寺卿不要说不敢审,就是敢审,他也找不到犯人!
还有一些兵乱中的叛徒,诸如这些人等。
陈家舅母一见表姐丈夫,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去手指着他骂:“你仗的国舅袁家,还想去找我们的事情!你见利忘义,还想着能升官发财!……”回身再指慧娘:“你看看这个吃苦受难的好孩子,好不容易回京里来,你忍心再害她!你不害她,就不能发财!”
慧娘红肿眼眸,也是怒目而视。
怒目中,杀气恨气狠怨如针网,密密地把表姐丈夫笼罩其中,动弹不得。
表姐丈夫趴在地上鬼哭狼嚎似求饶,又自打嘴巴:“……都是你外甥女儿不好,全怪她挑唆我……”
萧护冷冷一个字:“杀!”
两个士兵押着表姐丈夫到坟前,把他人头割下,摆放到封大人夫妻的灵前。
十一公主和豆花早就不敢看,找块石头躲在后面,豆花铺下一块布,十一公主和她坐上面,背贴白石,双手在膝上握着,小声道:“杀完没有?”
豆花也不敢伸头看:“咱们听着。”
萧护在大骂易平湖:“我不曾亏待与你,你陷害我,陷害我的将军们,你还是人!”看也不能多看一眼,绷紧嘴唇:“杀!”
又一颗人头摆在封家灵前。
徐明其和王于凤干脆晕过去。
一盆冷水,把他们泼醒。
眼前,是一个面白眸红,愤怒得要咬人的妇人。慧娘扑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徐明其和王于凤再次昏迷。
嘴里还在大骂:“奸贼!”她接近半疯狂,萧护怜惜地强拉住她。
又一盆冷水,把他们泼醒。
这次眼前是萧大帅本人。萧大帅抬起手,四下里宁静下来。徐明其和王于凤哆嗦着,嘴肿皮破,发出含糊的声音:“饶命啊……”
萧护瞪圆了眼,厉声斥责:“本该一刀一刀剐了你们!”
十一公主和豆花在石头后面吓得掩住耳朵,颤抖着互相依偎一处,嘴里小声问:“剐人吗?真的剐人吗?”
伍思德站在石头旁边,见这两个人没看到自己,只是自己在胡说八道,又小有鄙视。自从豆花到来,主仆两个人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就是把当丈夫的忘在脑后!
苍松劲草间,全是萧护悲伤的声音:“剐之刑,残忍太过!来人,砍了脑袋,供在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