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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1 / 2)

林三姑娘丢下表嫂袖子,就去扯表哥袖子,摇几摇急了:“再说我,也得给我多加私房钱。”小表妹在后面不依:“没羞,就和人比!”

贺二姑娘,林大姑娘,小表弟一起正义的斥责小表妹:“要么拿出五万两银子来,要么你闭嘴!”

小表妹扁嘴。

苏表弟不在这里,要在这里,可以笑在地上滚。

一行人要进去,独娟娘却泣不成声:“我这身子,不配进大帅府中。”林三姑娘看得清楚,廖明堂面上是深深的同情,才要扯表哥袖子让他看,又见表哥面上也是同情一片。还有表嫂,也红了眼圈。

这是怎么了?

萧护温和地道:“进来吧,母亲吩咐你的。”怕三表妹又不舒服,在她肩头上轻拍:“去扶你表嫂,不要再使性子。”慧娘就便儿打趣:“我有二表妹呢和大表妹呢,让三表妹随你走吧,就委屈了,还有大帅可以震吓她。”

林三姑娘噘起嘴儿,走在萧护后面。

老夫人们要亲审廖姑爷疑似风流的官司,丫头们早就把最近的小花厅摆上火盆,头一个夫人慧娘是不能久在门上吹风的,她现在是萧家的心头肉。

娟娘泣着,走在最后面,她后悔自己来给廖明堂惹下事情,打算进去好好地分说,让恩人的妻子不要为此生气。

不应该来啊,可又不放心。娶一个高门女,也怕他会受委屈。这是娟娘的恩人,她只是一片报恩的心。

廖明堂跟在三姑娘后面,亦步亦趋赔笑儿找话:“你听听就知道了,她也是个可怜人,”林三姑娘没说什么,萧护回身怒目:“你太多话!”

大家坐下,娟娘跪下来,开口就掩面哭泣,边哭边说:“去年腊月……兵乱之日,不幸遭人玷污。”

女眷们吸一口气,这是件大丢人的事。萧老夫人和四姑太太有几分明白,奶妈们也想起来。是那个女子。

“幸亏有大帅在,幸得廖大人相救,才有一条命在。”娟娘泣不成声:“此后日子难过,人人骂我混帐女人,”

林家三个姑娘,贺二姑娘全动容。

“大帅和夫人大恩大德,承林门校场上给士兵们选妻,允许自己前去。小妇人日遭邻里诟骂,本不敢去,是廖大人来告诉小妇人,小妇人才得配夫婿,如今一心一意过日子,本不敢前来。听说大帅为廖大人许亲事,小妇人想自己家长里短,夫妻还有争执。动了心思,只想来问上一问。如今来错了,以后再不敢来。”

没有人说话。

林三姑娘也后悔上来,不应该不相信自己夫君。

娟娘是几天前就在角门上转,见到有老成好说话的婆子,就上来问廖大人可在。婆子再老成的,也会回给三姑娘,慧娘也是一直知道,劝三姑娘不要乱想。又念及自己也乱想过,羞愧过一回。

有父母亲疼,有舅舅舅母疼爱,有表哥表嫂疼爱的三姑娘,想这个娟娘多么可怜。贺二姑娘问:“你牢记恩情是好事,却应该让你家人前来才是。”

“小妇人家人,在兵乱那日,尽数死去。”娟娘颤抖着身子,哭出声来。

四姑太太抹泪水,萧老夫人也一样。娟娘痛哭道:“我自成亲后,再没有见过廖大人,有时,想到他单身一人,也曾想过为他浆浆洗洗,又怕……我这身子不干净。听说他成亲,是我男人回来说的,我就想……问他好不好,我就安心了。”

她大哭伏地:“有大帅在,才有廖大人救我,我来错了,再不敢再来。”

她哭声凄楚,萧护这样心性刚强的人也心中一酸,把慧娘往自己怀中揽一揽。慧娘知道他的心思,更缩到他怀中去,低声道:“感谢夫君救我。”

萧护手从慧娘肩头伸过去,握住她耳边几茎碎发。见十三伤心,为解她开怀,道:“你打翻了给我的汤,这账几时来算算?”

慧娘还是喜欢了,娇滴滴:“那汤不好,十三再煮给你。”萧护微微一笑:“可见醋坛子的醋根子,从打翻那汤就开始了。”

两个人只想到初见面时,十三打翻的那碗汤,却没有想到寿昌郡主。郡主早就随风而化,化得没有人记得。

夫妻纠缠着,萧老夫人看到也不打搅,自己发落这事:“取二十两银子赏她。”再让娟娘:“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廖大人已成亲,你来不是亲戚不是故友,多不好。你是个知道恩情的人,还知道是大帅救的你。以后缺什么,只管到门上来找夫人要,倒不必客气。”

娟娘谢赏给萧老夫人和四姑太太叩头,又给廖明堂和三姑娘叩头离去。

房中轻松起来,大家都对着三姑娘笑。林三姑娘涨红脸,要走,又让贺二姑娘扯住衣袖,问舅母和姨母四姑太太:“得让妹夫赔个礼才行,不然呀,三姑娘房中不吃我们江南的鱼蟹,我可不敢去了。”

林大姑娘不解:“为什么要吃鱼蟹你才敢去?你犯馋了?”

贺二姑娘才成亲,一听这话不好,狠狠瞅了林大姑娘一眼,绷紧面庞:“吃鱼蟹不是要沾醋吗?”林大姑娘忍住笑:“哦,原来你也想吃了。”

贺二姑娘放了林三姑娘的衣袖,追着林大姑娘就打,两个人跑开。

轻笑声中,廖明堂这掌中宝女婿,知趣地林三姑娘面前再次跪下,当着众人涎着脸笑:“夫人,你多原谅则个。”

林三姑娘羞跑了,廖明堂再到岳母和萧老夫人面前跪下:“岳母大人,舅母大人,这全是我的不是。”

四姑太太面上有光:“起来吧,我的儿,救人是件好事情。就是呀,以后不能再私下相见。”廖明堂赔笑:“是是,我和她在家门外相见,也是为了洗清嫌疑。”

晚上余明亮回来,贺二姑娘告诉他:“你有杨姑娘那一出子,三表妹也有了一件。”余明亮听到杨字就害怕,双手连摆:“别提她,我头疼。”又问三表妹是什么事。贺二姑娘说完,余明亮道:“明堂心肠最好,老兵们还乡,他都会帮些银子。他的钱又不如我的多,成亲前快没钱,还是一些人给他衬出来的,全是见过他好处的人。我说一句话你别恼,他是一片同情的心,他心里记挂那姑娘,怕她失了身子过不好地,才会和她再见一面。要说有私情,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呢,”贺二姑娘追问:“杨姑娘在庵里也过得不好,说什么姚大人去骚扰,你也挂念她吗?”

余明亮微笑:“这是没来由的醋,还是大帅说得对。”贺二姑娘奇怪:“表哥说什么?”余明亮道:“大帅说,不吃醋不是女人,醋吃多了也不是女人。”贺二姑娘问:“那是什么人?”余明亮先做好要跑的准备,笑道:“是酸人。”

这话是白天贺二姑娘才取笑过林三姑娘的,就娇嗔着在后面追着打。余将军不会跑不过她,让她追几圈装让追上,由着贺二姑娘小拳头捶了几下,再来哄她:“姓杨的不关我事,以后别提这个字。”

贺二姑娘也是顽皮的,不愧是小表妹的亲姐姐,笑问:“那二月里打杨花,可让人说什么呢?”余明亮想想:“二月里不是还飘柳絮,你只说柳絮吧。”贺二姑娘笑弯了腰:“你个促狭的人,把杨树扬帆全灭了不成?”

隔上一会儿,冷不丁地问:“中午吃的什么?”余明亮道:“羊肉。”贺二姑娘伏在他怀里笑,手点在他胸膛上:“给我吐出来。”

四姑太太也在房里,告诉四姑老爷。四姑老爷就要让人喊廖明堂过来:“岂有此理,我训他!”四姑太太好笑:“你色厉内荏的,一看就是假的。”四姑老爷也笑:“好心还不好。好心人遇到贼的还多呢。但这好心,总是个好事儿。不然那小小孩子上学去,学里怎么不教他黑心坏心。就是当贼的,也从小教自己孩子好心吧。有几个,教小孩子你黑心才对。”

“全让老爷说干净了。我也寻思着,这当坏人的,怎么教孩子,不会是自己重新请个先生,只教不好的。老爷既然明白,我有一句话,这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四姑太太借机敲打。

四姑老爷笑:“生了几十年的气,你还放在心里。如今在京里,我是正梁头。”四姑太太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大帅薰陶的你,”四姑老爷笑:“你是有一个好侄儿,光压全家,泽被四海了。”

四姑太太再问:“那回家去呢,女婿不在眼前,你这梁头就歪了吧?”四姑老爷故意想想,四姑太太急了,面色就一沉。四姑老爷这才告诉她:“你放心,回去我给舅兄好好看看,只是怕他说我京里回来洗心革面…。”

在这里,四姑老爷心里一格登,醍醐灌顶般省悟了。

姑老爷一直以为自己把女儿送到京里是为着萧护为着自己是个明白人。自己一句话,把自己打醒。他为和四姑太太生气,和萧老帅也气了这几十年,其实心里,还是为的舅兄。

四姑老爷一旦明白,自己道:“罢了罢了,让舅兄笑我吧,他生个好儿子,随他去笑。”四姑太太放下心来,又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我为侄儿担心,他如今权重,我巴不得。只是以后新帝,能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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