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欢磨着牙:“所以,再过三四天,江楚寒又会躺回去?”
小蝙蝠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不可能的,他不会躺回去了,大概这两天,他就会被那个鬼神抓过去,然后炼制成丹药之类的。”
黎欢骤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小蝙蝠捂住耳朵:“你声音小点,而且别忘了你还在隐身中,忽然声音这么大,会吓到那些凡人。”
黎欢才不管:“你给我说清楚,那个鬼神不是说要沉睡一百年吗?!”
小蝙蝠:“他确实是要睡那么久,但是,他可以自己醒来啊,更何况他还有手下呢。”
小蝙蝠轻飘飘地说完,黎欢只觉得遭了一击,脑子里徘徊着“原来还可以这样”,然后才回过神来,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这个混蛋蝙蝠怎么敢瞒着我?”
小蝙蝠很无辜:“瞒着你也不止我一个,那个人不是也没告诉你吗?”
黎欢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江楚寒的确也没有告诉她。
小蝙蝠:“那个鬼神正在醒来,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偷袭过来,所以这座城的鬼怪都怕波及到自己,跑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大概都是些迟钝的鬼,也只有像本蝙蝠这样重情重义又讲义气的妖怪才——喂,等等,你别跑,我还没说完!”
然而黎欢已经和龙卷风一样跑远了,很快便消失在墙院后。
黎欢什么也没想,就朝着江楚寒的寝宫,一路奔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她能感应到他在哪里,黎欢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因为她还在隐身状态,谁也看不到她,守门的侍卫只觉得自己面前刮过一阵风,接着门就开了。
黎欢推门进去,江楚寒正在书房中,和盈袖商量着什么。
黎欢一进来,江楚寒便听到了动静。盈袖却毫无察觉,还在认真汇报府上的事情,比如内部的叛徒都清理完毕,妃子的事情也都妥当,朝政大势暂时安稳,武官都向着江楚寒,文官则大部分还在观望中,最后她又提到了虎符,正好说说进展,但江楚寒的注意力都移开了。
他摆了摆手,吩咐下次再说。
盈袖脸色微微一暗,低头便出去了。
黎欢站在他面前,隔着桌案,微喘着气。
江楚寒坐着,有几只偷溜出来的毛团在他身边,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他不动如山,只是望着她,被他盯着,黎欢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江楚寒却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黎欢微微一愣,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她知道了?
黎欢点头:“鬼神的事,我知道了。”
江楚寒没有丝毫意外:“是我隐瞒了你,禾雀没有拆穿,我便瞒了下去。”
黎欢:“我知道,你昨天过来追我,先是想要留住我,又放我走,最后还是留住我,是因为你考虑到了那个鬼神吧?你提醒我不要走南边的路,也是因为那个鬼神就在那个方向,想让我离开,想让我留下,都是因为考虑到了我的安危。是这样吗,江楚寒?”
她定定看着他,他也一样回望着她。
最终江楚寒敛下眉眼:“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告知你危险性,就让你误入这潭水中。”
黎欢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是这样,你隐瞒我,只是因为不想打击我的自信,我那时候很想要你信任我,你是为了配合我,才没有告诉我那鬼神的真面目。”
黎欢站在他面前,眼底有些微的哀伤,但仍是无所畏惧。江楚寒微微一怔:“现在你知道了鬼神的真相,你不害怕?”
黎欢笑了笑:“其实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江楚寒:“……”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手心里的毛团,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从黎欢的神态上看,这句奇怪的话应该是表达不怕的方式,只是从未听过这种话,或许是哪里的方言。
江楚寒:“那鬼神这两天就会过来,你也还是要待在我身边?”
黎欢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啊,现在人人都知道江轩给你冲喜的妃子都死了,那个‘秦妃’自然也没了,现在的我是黎欢,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虽然确实是有啦,本来她还想着和江楚寒告别,去找除藤的方法,这当然就是要去找源头,也就是那个鬼神。不过,现在那鬼神要亲自过来了,她也就不用担心了,倒也省得她去找。
江楚寒松开了毛团,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说的没错,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就算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黎欢被他握得紧紧的,他的手心温暖干燥,难怪那些毛团都喜欢待在他身边。黎欢想着,江楚寒又说:“夫人答应为我裁那面纱,过了一天,不知还算不算数?”
黎欢尴尬,既然都第二天了,为何不干脆就忘掉好了?
黎欢虚虚地转移话题:“这个嘛……你的事都办好了吗?我刚才听盈袖提到虎符,江轩难道还想要虎符不成?”
江楚寒摇头:“他倒是没脸亲自向我要,不过,就在昨天,盈袖发现密室中的虎符不见了。”
黎欢大惊:“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凭空不见了?”
江楚寒颔首:“无法确定丢失的具体世间,不过,必然是在昨日上午之前。”
“等等,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过那虎符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然后你就告诉了我。”黎欢说到这里,忽然止住话头,又重复了一遍,“你只告诉了我,也就是说,有嫌疑的是我?”
江楚寒摇头:“你的确知道虎符所在,不过,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没有人怀疑你。”
黎欢:“你不怀疑我?”
江楚寒深深看着她:“这无关于你。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没有动那虎符,甚至没去确认它是不是在那里。黎欢,我就是这么相信我自己。”
黎欢慢慢松下了忧虑,脸上露出笑来:“你的自信过头了,这真是传说中那个多疑的摄政王?”
江楚寒皱起眉:“本王只信自己,从不对自己多疑,夫人可不要上了恶人的当,被谣言骗了去。”
黎欢暗笑,她才不会被他骗了去,这个人啊,嘴里说着只信自己,却还把她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