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怕晒的,她遗传了李玉兰的好基因,就算暴晒变黑了,养一阵就回来了。
只是真有点热,脸上出了一层薄汗,蹲久了还有点头昏眼花。
她刷了三块板子准备拿起来放到那边去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猛,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是五彩缤纷的光斑,脚下也踉跄了一下,就被人握住手臂扶稳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弄这些东西?”带着几分急躁和担心的声音响起。
谢佳音难受的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睁开,面前是陈渊那张在阳光下愈发白皙精致的脸。
他正皱着眉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
“刚刚小江老师也在的,刚走。”谢佳音把手臂从陈渊手里抽出来:“你上完课了吗?谨谨和贺周呢?”
最近几天他们三个就像连体婴一样,进进出出都是三个人。
陈渊说:“他们两个有事。”说着把她手里那三块湿淋淋的木板接过来,又有些不自在的看她一眼:“好了,你进去吧,脸都晒红了,小心中暑,剩下的我来弄。”
谢佳音一张莹白的脸晒的红扑扑的,皮肤白里透着红,鼻尖还冒着晶莹的细汗,太阳底下看着,看着煞是好看。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脸上的确被晒的滚烫了,也没跟陈渊客气:“那我去喝口水。”
陈渊等她进去了,就把那三块木板先拿去晾了,然后蹲在她刚才蹲着的地方,拿起刷子开始洗刷那些剩下的木板。
谢佳音用凉水拍了拍脸,又喝了一大杯水,人舒服点了,又打算继续去帮忙。
结果刚要从台阶上走下去,就被陈渊喝止了。
他蹲在太阳底下,抬眸皱眉盯着她:“你就在那儿待着别动,我很快就弄好了,别过来了。”
她现在站的地方是阴处太阳晒不到。
堆在那里还没洗的木板长长短短的还有三十几块。
陈渊蹲在太阳底下,他皮肤白,明明也会经常去露天篮球场打球,贺周就晒黑了,他却依旧那么白,露出来的胳膊腿都是白的,在太阳的照射下简直像是在发光。
他长胳膊长腿的蹲在那里,力气也比谢佳音大的多,看他轻轻松松就刷完一块木板往旁边一放,谢佳音就真的没过去了。
就站在台阶上看着陈渊干活,心里还很欣慰,陈渊以前在家可是个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小少爷,现在蹲在太阳底下干活干的也有模有样。
陈渊好不容易有了表现机会,而且严谨谨和贺周都不在,自然要好好表现。
特别是谢佳音还一直看着他,光是被她这么看着,他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手上也格外的有力气,一点都不觉得累。
结果乐极生悲,刷最后两块板子的时候,大拇指狠狠蹭到了木板边缘,血一下顺着水流流了下去。
他顿时疼的皱起眉。
谢佳音立刻跑了过来:“怎么了?受伤了吗?”
陈渊下意识要藏起手:“没事——”
谢佳音已经抓过他的手,他大拇指侧边蹭破了一张皮,还在渗血,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她一下皱起眉,语气罕见的着急严厉:“还说没事!”
陈渊怔怔地仰头看她,看她盯着他的伤口微蹙着眉,又着急又心疼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暖一阵甜,伤口一点都不觉得疼了,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真的没事。”
谢佳音瞪他一眼,抓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就这么拉着他进了值班室。
陈渊一直盯着她拉着他的那只手,心跳的有点快。
谢佳音把他带到值班室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去柜子里把医药箱拿出来。
她先蹲下来抓过陈渊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才把要用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因为是在木板上擦伤的,他的伤口上还沾上了细小的木刺,还有木板边缘处的脏东西,她先用棉签沾了生理盐水给他做伤口清洁。
她一只手托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棉签,清理前抬起头对正低头看着她的陈渊说:“会有点疼,如果太疼了你跟我说。”
陈渊乖巧的点点头。
谢佳音就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去帮陈渊清理伤口。
怕他疼,碰到伤口的时候她还不住的凑过去往他伤口上吹气。
陈渊一点都不觉得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谢佳音,看她微微蹙着的眉,看她鼓着腮帮子给他伤口吹气,看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一点一点的清理他的伤口。
一时有些痴了。
谢佳音却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们下午还要比赛呢。”又有点自责:“刚才不应该让你去弄的。”
今天就是他们打比赛的日子。
陈渊立刻说:“这点小伤没事的,我有一次被队友传球砸到大拇指骨折,都完成了比赛。还赢了呢!”
他隐隐骄傲的语气让谢佳音忍不住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里,陈渊一直是那个娇气任性的小少爷,可是最近却常常会惊讶的发现,他其实已经成长了很多。
陈渊被她这认认真真的一眼看的心跳加快,绷不住脸都红了。
他怕被谢佳音看出来,心慌的不行,突然把脸扭到一边,视线也艰难的从她那张对他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脸上移开,停顿了两三秒稍微定了定神,才斜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去看她,佯装生气的说:“怎么?不信?”
谢佳音说:“我信。”
陈渊骨子里有股倔劲。
这种事情她相信他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