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东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是不会唱歌么?”这事周泽跟他提过一嘴,说凌琤声音不错但是五音不全,不然在音乐方面也能发展发展了。
凌琤笑笑,“不是不会唱,是不想唱。我现在拍戏就已经占了很多时间,如果再去唱歌,只怕就更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了。所以我跟他们说我不会唱歌,但是偷偷给你唱来听听还是没问题的。”
贺驭东点点头,直接抱着凌琤坐到自己腿上,“就这样唱。”
凌琤没什么意见,靠在了贺驭东的肩上轻轻启唇:
命运如此淘气让你我相遇。
天意却故弄玄虚让我对你若即若离。
你鼓起勇气向我传达爱意,我却彷徨不定。
原谅我胆小怯弱仍在犹豫。
但那并不是我对你的爱有所怀疑。
我只是无法相信,这样的美好属于我自己。
其实我早已情不自禁。
或许有一天老天会让我们分离。
但请相信,这一刻,我对你情不自禁。
我对你的爱,坚定不移……
贺驭东听完半响不语,但是抱住凌琤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他知道凌琤或许会疼,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好像不这样做凌琤就会消失在眼前,让他惊慌,害怕。
凌琤察觉出他的异状,问:“哥,怎么了?不好听么?”
贺驭东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这首歌他听过,在梦里,比现在还要大上许多的凌琤一遍遍唱给他听,满脸是泪,每次都把他心疼到醒。
凌琤笑笑,“因为是我写的我作曲的啊,当然会唱。”
上一世,他病休在家的日子里,刚确定贺驭东对他的爱真是毫无保留,所以才突然随性写了这么一首。后来唱给贺驭东听,本来是因为说不出“我爱你”三个字,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感情,结果唱着唱着,他自己倒先哭了。弄得贺驭东以后再也不许他唱。
刚想着这情景仿佛还在眼前,便听贺驭东说:“以后不许唱了,我听着心里难受。我不喜欢或许有一天老天让我们分离,这句不好。”
凌琤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叹口气拍拍贺驭东的肩,“睡吧。”
第二天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凌琤照样被吕清送到剧组拍戏。侍者为他解开披风的系带拿到一边,他则在年羹尧的对面坐了下来。室内炭盆烧得火热,年羹尧给他行礼。
他抬手便说:“自家人,无需如此多礼。”
年羹尧嘴上挂着笑容,刚想说什么,外面便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名丫环,叫了声“主子”,跪下身来,下面的话却因年羹尧在场而没有再说出来。
郭导演喊ok,几人便变回了自己的表情。丫环不再是原来的紧张,而是略带着鄙夷。年羹尧则是疑惑和不解,还有一丝不确定。
凌琤一开始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后来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背后的议论声,才知道原来今天外头不光飘雪花,还飘他的谣言。也不知是谁启的头,说是他出道这两年接的戏和广告全是陪睡陪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凭个人实力。演他嫡福晋的人更夸张,居然说:恶心死了,我还跟他接过吻呢。
倒是演年世兰的演员挺豪爽的,看不过去就顶了两句。
凌琤见状请她吃了一只自家店里烧出来的鸡腿,顺便闲聊一般说:“以后别帮人出头,虽然被穿小鞋不会掉块肉,但是挺恶心的不是么?”
年世兰想想,“可是她们这样说你你不生气啊?”
凌琤:“谣言止于智者,她们这样背后乱传除了证明她们愚钝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年世兰拍掌,“你说的没错!怪不得我家经纪人都让我跟你多学学,果然有道理!”
凌琤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便离开。下午还有几个武打镜头。他跟八皇子为了争夺女主起了争执。丁杰那小子期待这个镜头可是很久了。
午休时间过后,工作人员再一次准备就续。凌琤跟丁杰去站好位,按武术指导设计的动作开始对弈。先出拳的人是丁杰,这小子明知道只是拍戏,力道却很重,就跟真的打人一样。凌琤伸出右臂去抵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攻击性。于是他也不再客气,就跟真实打架一样,丁杰使多大的力,他就比丁杰使的力更大。
武术指导设计的动作越来越跑偏,最后已经没人按他说的做了。可是郭导也没喊停,武术指导也没喊停。凌琤这才知道,原来丁杰这小子还真的有两把刷子,怪不得一直期待这一天。可惜最后还是被他一招横扫千军给弄倒了。郭导演喊通过,丁杰还在那儿恶狠狠地瞪着他,就像个狼崽子一样不服气,却不好再反抗。
凌琤起身放开丁杰,拍拍衣服回到休息处。吕清马上过来问:“没事吧凌少?”
郑好自然也看出丁杰那小子出手没留情,不悦地说:“这小子欠收拾。”
凌琤摇摇头,“算了。”
吕清不满地说:“您就是心软。”
凌琤笑笑没说什么。心软,还真不是,他只是想给自己多积点德,希望这一世能活得更久一点罢了。如果谁可以对他肯定地说他这一世不会生病,他会立马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可是这不是没有么。
他也说不好为什么,总觉得最近贺驭东好像察觉出什么了一样,对他比以往更仔细,更敏感了。只要一想到要把这么个执念深的人独自留下离开,他就整宿整宿睡不着,只想想尽一切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而要扛住这些压力,他只能用更大的压力来麻痹自己,除了拍戏就是学德语。
陈江考上了b大的经济管理系,他在b大的表演戏。陈江的高考分数是651分,他则得在陈江的分数上打对折。要不是特长生根本念不了b大,而他若想学表演,去b市的戏剧学院显然是更合适的,但戏剧学院没有德语系,所以他选择了b大。说起这事有点儿有点坑爹,因为贺驭东为了让他念这里花了不少钱。美其名曰给母校捐了一栋教学楼,其实还不都是因为他,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贺驭东说:“你喜欢哪儿就在哪儿,其它的不用管。”
凌琤枕在贺驭东的腿上,“你就不怕把我惯坏,打着你的名义上外面不干好事?”
贺驭东继续看他的书,想都不想便说:“你不会,我有时候倒是希望你骄纵点了。”
凌琤挠了挠贺驭东的肚皮,“哥,我这么跟你说话你能看进书么?”
贺驭东说:“能,不过你要再干点别的就不能了。”说着把凌琤的手拿开,轻咳一声说:“还有一年了,你可别逼我当坏人。”
凌琤笑笑,“对了,我昨天下午去看奶奶,奶奶说要出国住,以后可能不回来了。”
贺驭东说:“恩,她以前就有过这种想法。到了那儿有她的朋友,还有娘家人,伴儿也会多一些。以前她不放心我,现在好了,她觉得走了也可以安心走,所以……”说着突然捏紧凌琤的手,“反正我有你了。”
凌琤闷闷地恩了一声。他知道,贺驭东这句话的完整板是,反正我有你了,就算他们都离开,我也不会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