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深吸一口气,这县城呆不下去了,一把拉起林红就走:“走,回去!建成我们管不起,这得管一辈子,我有儿女,你再脑袋不清醒就待在这里被砍死吧。”
林建军往远处走,林红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林建军走出很远,林红突然爆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大哥!你不管我了!”
林建军脑袋都快爆炸了,刚站住了脚步医院的人就追了上来:“你是林建成的家属?他在我们医院还欠有医药费,你得支付。”
林建军脑袋翁的一声炸开了,林红的哭,要债的人拿着刀子逼他,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穷农民。林建军有什么呢?冲进医院把兜里的断亲书掏出来砸在林建成的脸上,他怒气冲冲指着林建成的脸。
“你和我们老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医生护士吼道:“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他的家属,我只是来要钱的!”
林建成正愁着怎么帮家里,白秀娥这个时候也闹起来,林艳应该也是伤透了心,连面都不出了。昨天林艳走后,他想了一夜没睡,自己的亲闺女,他怎么能听林红一面之词就谴责林艳?兴许那时是被林红吵得头晕脑胀,一边是他的孩子,一边是他的大哥小妹。孩子是自己的可以打骂,可是亲人怎么办?只能任由他们闹。
早上林红又来闹,白秀娥这回是狠了心非要离婚。
林建成心灰意冷,人啊,活着真是艰难。
林建军的指责,他是一头雾水,喉咙滚动,声音沉哑:“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欠的钱你自个还。爹娘的抚养费我们也不要了,之前借给你住的房子我们卖了,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别再出现了?”林建军因为愤怒满脸通红,手指在空中抖了半响,咬牙切齿道:“你不是林家的种,你是孽种,当年娘和野男人苟合才生的你。你知道这么多年娘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她恨不得你去死呢!”这个秘密林建军一直藏在心底,可是他被林建成的负债累累吓到了。当初说了放弃治疗谁都不听,现在欠下那么多钱可怎么办?他不能养林建成,无论如何都不能揽这么个累赘。
林建成是死是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管他去死呢!死了更好,全家都安生了。“我们都希望你死,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你去死吧,那些债就不用还了。你现在死正好,你有妻有子,还没离婚债务就是他们的!”林建军的眼睛都红了,充满了浓浓的恨意。林建成不是亲生这个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连父亲都不知道。知晓这个秘密,是一个巧合。他恨过母亲的水性杨花,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底。
之前林建成能赚钱,他们能花林建成的钱,林建成就像一头老黄牛,能干活能出力能出钱,可现在的林建成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他都废了。
林建成傻了,他愣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往日的亲昵,都是陌生人。
手指忽然发起抖来,原来……原来这一切。
“你告诉这些医生,告诉他们,我和你没关系,别来找我要医药费!”
安静的病房只剩林建军的咆哮。
林建成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人,大哥怎这么陌生?陌生的可怕!
拳头越捏越紧,骨节发出嘎巴脆响。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也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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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艳送陈磊出门,“昨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陈磊偏头看过来,目光很沉勾起唇角笑的高深莫测:“林艳,我没帮忙。”
“拉倒吧!”林艳晒他一眼,挑眉:“帮忙就帮忙了,还藏着掖着,等着我一层一层剥开发现真相然后感激你的用苦良心吗?”
陈磊挑了下眼角,歪头看过来,神情搞怪:“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一点悬念都没有!不好玩了啊,女孩子啊,要适当的学会装傻。”
林艳手指敲了下裤缝,笑的狡黠,压低声音靠近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小舅有什么想法?”
林艳上一世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看陈磊目瞪口呆的样子,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见过你们这种人,没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不过现在看来,我小舅可是没有哪方面意思,只拿你当兄弟。”
陈磊一脸迷茫,转头看着林艳:“啊?”
林艳以前认识过这种人,反正和自己没关系,歧视不歧视的她也没资格,都是人谁歧视谁啊。
“我小舅人比较单纯,你可别欺负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看陈磊和白粱说话的样子,林艳脑中忽然就想起以前部队上认识的兄弟,他们就是这样,以兄弟相称,好不好那是别人的事。
陈磊迷迷茫茫被林艳送到门口,直到她走,陈磊回到家里也没弄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磊是不会告诉林艳自己的心思,他那么高傲的自尊心。
林艳看着白秀娥不让她出门,一边让白粱帮忙安排林桃林梅上学,过了元宵节就要上学了。老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回去说不定林桃林梅都会有危险。林艳又不是没那个钱养他们,为何要吝啬?
到第三天,全城对万宝阁都是避退三尺,刘成主动找上了林艳。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林艳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明天,我去b市一趟。”
“做什么?”
“联系主顾。”林艳抬头看过去:“你主动来找我,那不是王家的意思?那边出多少钱愿意卖?”
“两万,所有宝贝加店面。”
林艳想了想,她手里也没两万啊:“那再等等,最近安排一个人去看店面,除了那个瓷器,别的都是赝品,最多给出八千。”
刘成看过来,摸了摸扳指,蹙眉:“恐怕不好糊弄吧……王家人又不是傻子。”
“傻不傻的不是看你的意思。”林艳扔掉手中木棍,抬眸直直看着刘成的眼睛,充满了无限感慨:“老刘啊,咱们能不能赚钱,就看你得了。王夫人的小舅子是外行,我打听过了,王家人也就一个王老虎还有身边跟着的堂弟王豹子,王豹子压根就没能从墓里回来。都是外行人,还不好糊弄?那就不叫刘瞎子了!”林艳笑了一声:“好好干,反正赚了钱,少不了你那份。”
站起来:“回去告诉王夫人,这家店我最多出一万二。这还得回b市和老板禀报下,过几天再回来,那东西你看管好了,可别给我掉包。”
“这事我会办妥。”刘成也站了起来,朝林艳点点头:“林小姐,沈家最近不做古董生意了吗?那条路不是更稳妥。”
林艳忽的笑了,看着刘成,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线:“我不想让任何人看扁,我也想干点实事。”笑了一会儿,好像是才反应过来,收敛了笑:“可别出去乱说,我可不认识什么沈家人。”
沈少的份量也许外人不知,可是刘成是跟着王老虎去过b市的人,那道行那作为不是旁人。林艳不提沈家那肯定有用意,可刘成不能忽视她和沈家人的关系,连连躬身:“我知道林小姐的意思。”
知道什么啊知道。“你先去忙吧,这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刘成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林小姐,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上次你交代的事我们都办妥了,那两个人在病房大闹一场就走了。”
林艳知道始末,倒是不知道刘成安排的这么周到,医院医生都买通了,笑了下:“谢谢你的帮忙了,回头请你吃饭。”
刘成脸都笑称了灿烂的菊花:“那是老刘的荣幸。”
刘成转头要走,林艳想起个事:“哎,最近平安住在你那里?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