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兄心好,可如今我身上背着这样一道伤口,谁又会像师兄一般信我呢?我,我真是可怜死了。
现在,恐怕连师尊都不相信我的。师兄你告诉我实话,我师尊,是不是已经在提剑杀我的路上了?
照月连忙摆手。
不不不。
并没有,并没有,长渊君上正在道心殿与我师尊议事呢,昭昭,你不要胡思乱想。
话虽这么说,可照月也拿不准,最后师长们会如何处决昭昭。
毕竟,万魔窟三个字对仙族而言,一直是不可提起也无人愿意提起的禁忌。若昭昭真是不,不可能的,昭昭怎么可能是魔族余孽呢。
昭昭却并不相信的样子,肩膀狠狠一抽,再度委屈的哭了起来。
师兄真的不用骗我了,如果师尊真的信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来看我,就算、就算不是在提剑来杀我的路上,也一定是正在磨剑。
我真是太可怜了,临死时只有师兄来看我,别说断头饭了,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还得这样狼狈的下地府。
照月才注意到少年身上仙袍裂开了好几道口子,大约是被妖兽抓的,的确破的不成样子了,后背大片雪白肌肤连同那道伤口,是直接露了出来。
照月忙道:你先别急,我去给你找一些我的衣袍。
不行,我怎么能穿师兄的衣袍呢,一来尺寸不合,二来,若给旁人看见,一定会给师兄造成不利影响,师兄对我如此好,我怎能害师兄。
不如,不如师兄让我属下过来,给我送几件干净的新衣裳吧。
照月面露为难:可是依照规定,闲杂人是不能随便进入戒律殿的。
可我都这样了,师兄若不放心,可以在旁边盯着,我的属下,只是个低阶修士,不可能做出危险一十四州的行为的。
我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师兄就是不愿意帮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穿得破破烂烂,饿着肚子下地府了。
眼瞧少年又要大哭,照月忙道:行,也不是太难的事,我帮你便是。
昭昭立刻眼睛一亮:谢谢师兄。
不用,作为师兄,应该的。
照月有些不敢看少年沾了泪的羽睫和乌眸,和那双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怕自己再忍不住心疼。
等照月离开,昭昭立刻抹干净眼泪,脸上再无半点悲戚色,精神十足的盘膝坐下,一面炼化内府中的妖丹,一面等灵枢过来。
灵枢很快带着一件崭新的仙袍和一碗牛乳羹过来。
见自家便宜小主子满身狼狈的模样,心里狠狠心疼了下,面上叹息:小公子,您这又是闹得哪出?
昭昭捧起牛乳羹,美滋滋喝着,道:我背上的伤口,被发现了。
灵枢脸色大变。
忍不住道:那怎么办?长渊君上也知道了么?
昭昭被关在戒律殿的事,只有小范围的弟子知道,还没有大范围传开,灵枢只听说禁地里发现了魔族余孽踪迹,万万没料到,所谓的魔族余孽,就是自家便宜小主子。
昭昭点头。
灵枢:那您还有心情喝,此事,你可想好如何解释了?
昭昭呼噜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牛乳。
道:实情肯定是不能说的,要不然,我真是百口莫辩了。
灵枢叹气。
那你准备怎么说?此事不解释清楚,别说州中的大小神仙,便是长渊君上,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找你过来商量了么?
灵枢又是一叹。
找属下商量有什么用,其实关于这桩隐患,属下早就想过。小公子自幼长在麒麟宫,长大后便跟着少主一道来一十四州求学,小公子的身世,麒麟王夫妇是最清楚的,只要麒麟王夫妇愿意给小公子作证,便可以排除掉小公子魔物身份。小公子与其找属下商量,倒不如想想,如何联系上麒麟宫,和族长夫人打个商量。
昭昭抿了下唇角。
你以为我想不到啊。可说到底,我又不是人家的亲生血脉,兄长如今又在一十四州求学,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刻,我身上带着这么道伤口,便等于让族长夫人用麒麟宫的声望为我做背书,如此冒险之事,他们未必会答应。
何况细论起来,我也有段,不清不楚的黑历史。
可小公子背上的伤
行了。
昭昭冷声打断灵枢的话。道:这条路,就不要想了,多半行不通的。我,少年顿了顿,低声道:我是真心想把兄长,还有族长夫人当家人的,我不想再制造不愉快的事了。
灵枢明白,便识趣的不再多言。
好一会儿:那小公子可想到其他办法了?
昭昭喝完最后一口牛乳。
精神抖擞道:当然,不然我费劲把你叫过来干嘛,待会儿你回去后,去惠英殿找柳扶英去,让他过来见我。
灵枢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谁?
柳扶英。
灵枢:?
他不是素来与小公子过不去,小公子也看他不顺眼么?
而且,他家小公子是不是搞错了事实,那个柳扶英,又没被夺舍,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过来戒律殿见他家便宜小公子?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昭昭胸有成竹道。
不用担心。
你把我的话转告他,保准他乖乖过来。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我要和那个垃圾握手言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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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殿。
所有没有外出活动的州中大小神都聚集在殿内,分列两排坐着,有的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有的在惊讶叹息。
敢问上神,这消息可属实?
因事情太不可思议,一中神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碧华君云髻高耸,神色矜傲坐在三君主位上,闻言笑道:人都已经拘在了戒律殿,怎会有假。今日召集诸位过来,便是商量如何处决那小魔头的。
既然确定了是魔物,自然要
自然要如何?一道幽冷声音传了进来。
第55章 无情道15
昭昭毕竟体力不足,炼了半个时辰的元丹,又蜷在蒲团上睡了会儿,柳扶英就到了。
柳扶英颈间尚缠着绷带,负袖站在牢外,倨傲望着昭昭,脸色极难看。
昭昭指着牢外空地:坐啊,客气什么。
谁与你客气了。
柳扶英并不坐,冷笑一声,道: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