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妍拽紧了手心,赫然转过身,对着他的背影说:“如果爱也可以扔的话,我一定会把我心里这份沉重的爱也一并扔掉。”
“没有人让你留着。”
他头也不回。
顾槿妍把视线从他的背影上移开,撇过头,咬着唇,那么努力的忍着,眼泪还是没出息的落了下来。
再返回酒会大厅,贺南齐被更多的女人围住了。
顾槿妍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正准备离开,一名富得流油的胖男人过来搭讪。
“嗨,美女,请问你是哪家千金?”
放在以往,顾槿妍只会直接走人,但瞥见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向她扫过来,她改变了主意。
扯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她回应:“我是天星食品顾枫堂的女儿。”
“哦天星食品,知道知道,做石油的,你爸我认识。”
呵,做石油的。
石你妈个头。
“顾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当然。”
胖男人大喜,牵起她的手,飘进了舞池。
一首探戈舞曲《闻香识女人》奏响在酒会大厅,胖男人一只肥手揽在顾槿妍腰上,鼻子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嗅:“顾小姐,真香啊。”
顾槿妍强忍着恶心。
“顾小姐不但香,腰也好软。”
背后一只肥手像蛆虫一样在她腰上游来游去,大有往下的趋势,要不是为了做给某人看,她早一巴掌呼到了对方脸上。
贺南齐看似与一堆人周旋,眼神却有意无意不知飘向了何处,他捏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加重了些力道。
“顾小姐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单身。”
“顾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
大掌刚想往下。
“各位,各位,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今天我们这场酒会就到此散场,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期待下次再聚。”
酒会现场顿时人声鼎沸,都对这莫名其妙的宣布中止感到不满。
顾槿妍回过头,看到贺南齐一行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她拨腿追了出去。
贺南齐正要坐进车里,顾槿妍扳住了他的车门。
他回过头睨她,眉头蹩起来:“干什么?”
“是你故意让酒会提前结束的。”
“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因为你看到我跟别的男人跳舞,你吃醋了。”
贺南齐站直了身子,表情阴翳不定:“顾槿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我们结束了。”
“南越不是我害死的。”
“不要跟我提南越!”
他语气里的警告刺痛了她的心。
顾槿妍胸膛微微起伏,下颌抽动,她突然抓起他的一只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在了他的手腕。
抬起头时,她往嘴上抹了一下:“好,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不在乎我的人,我也不必在意!”
顾槿妍伤心的离开了酒会现场,却没有回顾家,而是来到了贺南越的墓前。
贺南越已经下葬多日,她是知道的,却一直都没有勇气过来。
南越是贺南齐心里的痛,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伤。
站在南越的墓前,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顾槿妍的心痛到抽搐。
“南越,我来看你了。”
她蹲下身,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把糖放在了墓碑前:“我知道你不喜欢花,你喜欢糖,所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牛皮糖。”
“你一定很怨我吧,都不来看你一眼……其实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已经不在的事实,我不到这种苍凉的地方来,我就可以一直相信你还活着。”
她跪到他的碑前,将额头抵在他的碑上,闭上眼,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日在塞班岛海边的情景,南越拽着她的衣袖说:槿妍,大姐说流眼泪,是因为心受伤了,心受伤了吃颗糖就不疼了……我把我最甜的这颗给你。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摸出一颗糖剥开含进嘴里,她颤栗地发出了动物哀鸣般的低泣:“南越你说心受伤了吃颗糖就不疼了,为什么我吃了没用?”
她的低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抑制不住,“南越,你也一定很疼吧?”
积压在胸腔里的愧疚与疼痛一瞬间爆发,她的哭声在暗夜里仿佛要将人心给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