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接过圣旨之后,转身面对众人而立。
清绝修长的身影就那样淡淡站着,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畏膜拜之感。
“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拜。
在这一刻,齐国下一任帝王,千古女帝在此起始。
不管再怎么惊讶,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察觉到齐徽帝意图的人还好一点,毕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而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意识的人可谓是被震惊的不轻。
两年的布置很管用,至少现在已经没有大臣明面上反对,因为反对的那些人早就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
而消息传到民间之后,意外的发现百姓们对此接受十分良好。
除了个别个酸腐之外,几乎没有反对的人。
究其原因,其一是齐徽帝的布置和临渊的功绩本就不凡,不论性别,是齐徽帝孩子之中最优秀的存在。
这其二,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临渊的外貌了,看那天在长街之上看到临渊的百姓们的反应就知道了,简直是惊为天人!
长的这么好看的公主殿下当他们的皇帝,很多人很能接受啊!
所以某些人暗中期待着的民间舆论根本就没有出现。
贤妃宫殿之中,听到这个消息的贤妃差点没被气死。
她防着二皇子姬泽,防着三皇子姬邃,防着四皇子姬钰,甚至五皇子那个小屁孩她也当未来她皇儿的敌手来防备。
她防到了每一个可能威胁到她皇儿谋取那个位子的人,就是没防临渊那个公主。
但偏偏的,偏偏的,最后就是被一个她从来没有防过的公主夺走了那个位子!
贤妃没有气的吐血,已经是她心理素质好了。
谁能想到?到底谁踏马能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局?
简直要气死个人!
贤妃在宫里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与此同时的德妃宫中,德妃看着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三皇子姬邃担忧道:“邃儿?”
“嗯?”姬邃一怔,回过神来,“母妃。”
“如今我儿有何打算?”德妃想到如今的局势道。
姬邃沉默了一瞬道:“儿臣恐怕不会主动出手。”
父皇的圣旨已下,事情差不多是已成定局,但让姬邃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谋求了十几年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不会主动出手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与明光相敌对的资本。
到现在他才发现,父皇已经把路替明光铺好了,军队差不多掌控在明光手里,反对的大臣早在这两年便被父皇或贬或迁处理掉了。还有最重要的民间舆论,现在也几乎都是偏向于明光,种种优势全部都倒在明光这一边,他确实不能做什么,也无法做什么。
但他现在显然还不能轻易的放下,那便只有等这一个办法。
等到他死心真正放手,或者……等那个机会的可能来临。
姬邃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得到,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或许没有可能了。
姬邃苦笑一声道:“儿臣还真是有些嫉妒了。”
他因为母妃的存在,从小在父皇面前也算是有一定分量,最起码父皇没有忽视过他,身为皇子的尊崇也是一分不少,但真正到现在才发现相比于明光,不光是他一个,他们所有人恐怕都比不上明光在父皇心底份量的十之一二。
以前还能安慰自己说不重要,毕竟他身为哥哥,怎么能去嫉妒自己的妹妹,但现在真的真切体会到父皇的步步为营父皇这两年的谋算运置都是为了明光为帝的路上能少一点阻碍,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嫉妒了,这如何能不让人嫉妒呢?
生在帝王家,看过了太多史书上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的血腥残忍,他本来就不敢对天伦之乐父子亲情抱有多大的期待。
但如今的事实告诉他,早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父皇便把自己全部的信任与感情都倾付与明光身上了,不是说他们没有,但到底是太少了。
什么事就怕对比,一对比才会发现……
姬邃暗自叹息,神情黯然,喃喃道:“儿臣是真的有些嫉妒了。”
德妃抬起手轻柔的拍了拍姬邃的肩膀,轻声安慰他:“我儿还有母妃在。”
帝王之情本来就不能期待,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帝王不是真的无情,而是你不知道帝王的情到底会落在谁的身上,不期待便避免伤害。
德妃没有说的是,在听到陛下立明光为皇太女的消息后她是隐隐松了一口气的。
夺嫡之路艰险无比,一不小心便是尸骨累累。
便是德妃对姬邃有信心,她的孩子也是优秀的,但也无法保证最后胜利的一定是邃儿。
自古以来,多少优秀的有能力的皇子或死或残或被圈禁,甚至连早被立为储君的太子也不一定是最终的赢家。
德妃是怕的,怕最终的结局太过惨烈,但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如今大局已定,储君已立,不得不说,她真正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仿佛随时会落下来的石头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该说现在的结果是好是坏,但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
其余大臣公主的反应不言而喻,总归在私底下都是要自己或者和真正信得过的人交谈一番的。
皇后宫中,皇后也处于算是懵逼状态,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是有时候会想如果明光是皇子,那那个位子就该是她的明光的。
但既然明光是公主,那她便希望她的明光可以一生无忧恣意的活着,不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折腰。
为此她愿意去筹谋。
但最终这个位子还是到了明光的手里,皇后又喜又忧。
喜的是帝王高高在上,以后她的明光不会受任何委屈,忧的是帝王不好当更辛苦,明光是个备懒的性子,她不想明光那么辛苦。
皇后可谓是为她的明光操碎了心。
此时乾元殿中的临渊正在和齐徽帝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沉默不语,看谁最后耗得过谁!哼!
齐徽帝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睛不说话,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让让他,一点都不知道敬爱她的父皇!
临渊眼含笑意,也不说话,
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接了那道圣旨就不错了,现在还要她立刻接过齐国这个麻烦,不可能!
最后还是齐徽帝撑不住了,率先骂道:“小兔崽子,你就不能让你父皇我多歇歇吗?”
他都做了四十几年皇帝了,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可以放下这个摊子了,谁知道他选好的继承人还不接。
临渊无奈,为什么她遇到的便宜父皇都是不重权的?
都恨不得赶紧把皇位打包送到她手上的样子?
重点是她也不喜欢,也不想要。
所以最后便形成了这种“对峙”的局面。
“父皇再管一段时间,儿臣便接了如何?”临渊打着商量道。
齐徽帝不让她钻空子,“一段时间是多久,你给朕说清楚!”
临渊笑道:“三四年?”
齐徽帝瞬间睁大了眼睛,很用力的咳嗽了几下,颤颤巍巍如行将就木的人一般“凄凉”不已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临渊真是怕了这些个演技比她还厉害的老顽童了,无奈叹息,嘴角微勾,轻笑道:“一年,一年如何?”
立马,咳嗽也不咳了,面色苍白也不装了,难过伤心更是没有一点迹象了,瞬间便生龙活虎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齐徽帝得意不已。
临渊浅笑不语,温柔的阳光折射在墨色沉渊的眼眸之中,虽然照不亮那寒底深渊,但却让它温暖了几分。
殿外蝉鸣声声,万物安好。
盛世安稳,盛世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