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泉蔡终于如释重负的晕过去了。
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就另说,最起码总算是不需要再体会那恐惧到心脏都在痉挛的感觉了。
“于何”看着倒在大门口的人,口水顺着大张的嘴角一直在流,手在蠢蠢欲动,就是不敢出手。
因为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
而另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院子里,真正的于何正陷在迷雾中走不出去,一直在徘徊。
他看着眼前这不见丝毫光亮的黑暗,冷汗顺着额头而下,在刚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和马泉蔡分开且陷入了危险之中的于何心底的恐惧比马泉蔡也不少多少。
迷雾中的东西对他蠢蠢欲动,他感受的到。
此刻的心情要是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后悔,无比的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的那种。
顺着时间往后推。
他为什么要推开那扇门?
他为什么来这个老宅直播?
终极疑惑来临。
他为什么要做一个灵异主播?!!!
于何的眼睛里面满是欲哭无泪,他现在跪地求饶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在这两人一人昏倒一人陷入鬼气造成的迷雾之中不得出去的时候,临渊正脚步懒散的在这座宅子里随意逛着。
“主人,这所宅院挺好看的。”昆仑镜从识海里出来,和垝筌一起飘在临渊身边。
遮住所有光影的黑暗之中,唯一人的身影那么鲜明,虽然代表着黑暗本身,但临渊没有刻意收敛的时候,谁都遮掩不了神明的存在本身。
泛着星光的沉渊眼眸看着这所宅院的布置,临渊稍微满意的颔首,“确实还可以。”
“既然如此,那这里便归我了。”
不含本分威势平静无比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中蕴含的却是满满的不容置疑。
缓步而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墨色眼眸望向宅院深处,似乎在找什么一般。
裹挟着惊人的戾气。
这一位面之中,临渊到底是刚出现就在九幽黄泉之中,加上是神魂直接降临没有在什么身体上,更为肆意了不少。
一旁静静飘着的垝筌也抬头,用那双深黑色的诡异眼瞳和临渊一起望向那宅院深处。
一时间,冲天的戾气在这一处宅院之中逼肆,所有寄生在这宅院里的鬼魂魂体都感受到了疼痛。
魂体的疼痛和身体不一样,那是更为可怕而无法忍受的折磨。
在大门口,纠结了会儿正打算对马泉蔡出手的“于何”手疼的一缩,鬼气制造的于何样貌在顷刻之间幻灭,显出了自己的本体。
一个血肉模糊的鬼。
在这种威势之下,宅院深处沉睡的鬼倏然睁开了眼睛。
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临渊墨色的眼眸和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无形的交锋由此展开。
看不见的魂力在肆虐碰撞,宅院被笼罩在了可怕的气场之间。
所有鬼魂更是痛苦不堪。
像是过去了千载,实际上只有短短一瞬不到。
没有任何悬念的交锋已然分出了胜负。
绚烂如星河璀璨的紫光在临渊眼眸中流过,临渊收回了视线,在院子里一张藤椅上懒散一坐。
没有让她多等,一道绿色身影便飘然而至。
衡绿优雅一礼,如古画中缓缓走出的仕女,身上满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
“拜见阁下。”
便是做了鬼,衡绿也认为自己要当最有格调的一只鬼,礼仪可谓是无比周到。
她向临渊一礼之后便开口吩咐她身边的一个鬼道:“去把我酿造的千泈饮取来。”
“是。”
衡绿看着临渊轻笑道:“不知阁下来我这寒舍有何事?”
临渊坐在藤椅上,姿态疏懒,在这一片都是鬼遍布了幽然鬼气的地方,她浑身都是清雅矜贵之姿仪,当然,更多的还是掩藏在外表之下那傲慢邪肆的狂放。
她漫不经心的视线看向衡绿,淡淡开口道:“这地方不错,所以吾要了。”
衡绿神色微微一变。
临渊墨黑的眼眸还是那么无波无澜,如平静无垠的深海。
魔可不是讲道理的存在。
魔奉行的是强者为尊。
既然看上了一个地方,那么这地方自然就是属于她的。
不想给当然也行,只要比她强。
可惜比临渊强的暂时还没有。
衡绿也是个聪明人,能以魂体在阳间存留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地府带走,自然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衡绿当下便又是一礼,恭敬而不失优雅道:“拜见尊上。”
临渊挑眉,漠然道:“无需如此称呼,我只是把这里当成落脚点而已,并不想当你的主人。”
她并没有收小弟的爱好。
只不过是通知一声这里原本的主人她要了这个地方而已。
衡绿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是,阁下。我会抓紧时间搬出去。”
鬼也需要住的地方,要不然为什么地府的房价连年升高?
衡绿把取来的千泈饮放在临渊面前,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退下了。
她也看的出来眼前这位阁下不喜欢听太多废话。
临渊看着石桌上的千泈饮,神念一动,便有酒杯漂浮在眼前,临渊试了一下味道。
酒味醇厚,余韵悠长。
倒也算得上是好酒了。
漂浮在临渊身边的垝筌深黑色的眼瞳眨了眨,淡淡的好奇之色在他眼睛里面浮起,他看着临渊开口:“想……”
很少开口的鬼物说话还有些滞涩,但到底是天生不凡,很快就适应了。
“想喝。”
垝筌的声音带着幽然的气息,像是黄泉之水给人的感觉。
临渊风流恣意的眉梢微挑,看着好奇的盯着她……手中酒杯的垝筌悠然道:“想喝?”
垝筌深黑色的眼瞳明明没有一丝光亮,但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有光芒在其中,闪闪发光。
小小的脑袋冲着临渊点了点,深红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飘动。
忽视垝筌身上幽然晦暗的气息感觉,倒是可爱无比。
临渊指尖轻点,另一只酒杯就出现在了垝筌面前,千泈饮的酒瓶自动倾斜着往酒杯里面倒酒。
待倒满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