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匀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姑娘,她浑身充满惊慌与惧怕,而右侧肩膀上很明显被血浸透了,应当是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心里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顾亭匀俯下身子去看她盈满泪水的眼:“你不是说,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吗?”
兰娘心中情绪万千,可此时此刻只剩一条路可走。
她泪如涌泉,抓住他衣袖哀求:“匀哥,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
顾亭匀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而后吩咐人:“把那辆马车拉回来,带陈小九进城治伤。”
陈小九已经疼得昏死过去,而兰娘坐上了顾亭匀的马车。
他没同她说什么,只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去掀开她右侧的衣衫。
兰娘有些抗拒,他便停下来,平静说道:“你伤口裂开了,若是不及时处理往后受的苦楚更多。”
想到皮肉裂开的疼,兰娘没再挣扎,而顾亭匀打开她衣裳瞧见那好不容易长好却又绽开的张口,咬了咬牙,面上却依旧是平静的,他拿出来纱布等物细细为她清理污血,而后再上药,包扎,给她裹好衣服。
伤口被处理了一番之后,人的确没那么难受了。
可兰娘方才心中想了太多的事情。
顾亭匀拿出来一只水壶,以及一盒子糕点放到她面前:“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你这身子不吃东西不行。”
可兰娘忽然就仰头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他看到她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来问自己:“顾亭匀,那些人是你找来的?你如今竟然成了这样狠毒的人吗?小九是个好人……”
顾亭匀的手一僵,他把水壶放到旁边,唇角浅浅勾了一下:“他觊觎我的女人,是个好人。我呢?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坏人?”
兰娘心中咯噔一下,而后就听到他又道:“人不是我找的,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会有人对付你们,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天下之下,太多你们无法想象的旋涡。陈小九蠢,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可我要你一世安稳,永远都在我身边。”
他这话,让兰娘莫名地有些陌生,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陌生得厉害。
而她那样陌生又疏远的眼神,叫顾亭匀非常难受。
他捏住她下巴,声音染上冷意:“兰娘,往后莫要再为其他男人落泪,否则我会想杀了他,而非只是见死不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从郊外又重新回到顾府,已是深夜,才下车便有汪琬云的侍女来了。
那丫鬟低声道:“大人,我们夫人下午时肚子疼,到此时都还没有用晚膳。”
兰娘还坐在车里,顾亭匀直接捂上了她的耳朵,这倒是叫她觉得好笑的很。
他散漫地对着车外道:“彰武。”
彰武立即道:“大人,属下这便去看看。”
汪琬云肚子的确是疼,她分外焦灼,担心母亲帮她安排的人处置不了兰娘与那陈小九。
这二人定然是不能留活口的,不仅要刮花兰娘的脸,还要将他们一并弄死才好。
而母亲派去的人则是他们宰相府多年来私下养着的死士,办事之前服用了毒药,事情能办成回去便有解药,办不成则会到时辰毒发身亡。
这一日顾亭匀是有事在身的,势必无法前去营救,更何况那陈小九与兰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竟然就这般走了。
汪琬云不知道内情,惴惴不安地等了很久,才知道母亲的人全部都死了,而顾亭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出宫了,而后又快马加鞭地追了过去。
她既憎恨那些死士无能,又恨顾亭匀怎的就这般惦记那个贱人!明明出来个陈小九,顾亭匀便一点都不怀疑兰娘与陈小九么?
另外,汪琬云也害怕顾亭匀别发现了什么。
从前她用差不多的法子搞散过两个她看上的男人与人家的未婚妻,每次都觉得刺激得很,而后觉得无趣了便又把男人扔了,可这次,她是真的喜欢顾亭匀的。
最终,汪琬云没有等来顾亭匀,只等来了彰武。
彰武恭敬地站在帘子外头:“夫人,大人今日有事,设计一桩匪徒案件,才抓了人回来,还要上交官府。得知您身子不舒服,大人吩咐小的来为您请了大夫。”
汪琬云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懒懒地道:“我看过大夫了,不想再看。”
彰武又笑道:“夫人,大人还让小的给您带了个礼物,您可要瞧瞧?”
汪琬云这才有些欢喜,命宁儿去把礼物拿进来,只个锦囊袋子,她打开锦囊袋子便发现里头竟然是一只白色的纸船!
这让汪琬云呆了呆,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
纸船有许多意思,可这白色的纸船怎么瞧都似乎有些不太好的意思,何况也只有一只纸船。
此时彰武的声音响了起来:“大人说,夫人您出身尊贵,他送再好的东西也入不了您的眼,便只有一船的情谊送您,望您能明白。”
汪琬云此时看到那船,忍不住面上带着娇羞,这读书人真是会的很哪!
这小船摆在手心里,的确是越看越浪漫!
很快,汪琬云赏了彰武些碎银子,打发了去,而彰武看着那碎银子,心中有些怪异,但也只是笑笑便走了。
他很快到了顾亭匀的书房里,顾亭匀已经坐着等他了。
“那些人都死了?”
彰武道:“是,大人,全部都死了,但死得离奇,看不出是中了什么毒,只怕是大理寺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