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维持多久,不如亲自来试试看吧!
一局,两局,一场,两场。
博格也解放自己的全部实力,在第二局平等院露出破绽过多时强行撕破破绽,拿下了一局。但平等院在第三局并没有更改打法,而是进一步拉高了比赛节奏。
他将比赛节奏抬高到自己都无法掌控的程度,身体和精神力的失控也逐渐脱离控制范围。
但这就是他想做的。
只要能赢,其他都不重要!
比分落下,哨声吹响。代表胜利的球落在博格身后时,博格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平等院的攻击大部分落在他的肩膀上。考虑到大部分职业选手都有二刀流的一面,平等院的攻击直接封锁了两侧。是真实的攻击,博格的肩膀都红肿起来,最终无法抬手,动作变形。
这是生理上不可避免出现的问题,世界赛场上没有禁止用网球攻击人,这也是许多人在打完比赛就非常狼狈的原因。
博格不是第一次遇到暴力网球打法的对手,但还是第一次被弄得如此狼狈。
可如果去看平等院,许多人甚至会以为赢的人是博格。
平等院打完比赛时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他自己身上也都是伤,并不是被博格打出来的,而是失控以后身体产生的各种拉伤和挫伤,连带着背部的旧伤也被带动复发。
疼痛让他在比赛后半程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为了维持情形甚至咬破自己的舌尖和下唇,让他看上去像吐了血一样。
但他赢了。
哪怕遍体鳞伤,赢了就代表着他拿回了两年前的骄傲和尊严。
两年前,那些将输掉责任归咎于他的国家队成员们的言语和眼神并没有真的伤到平等院。他并不是会因为他人的怨愤而内心动摇的人。只是他确实认为自己有责任打赢那场比赛,而如果他没有受伤,他也是确实能赢的。
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打赢他认为自己应该赢的比赛。哪怕这场比赛已经没有决战的意义。
但这代表着他不欠别人什么了。
因果一啄一饮必有天定,他读佛经,他用这场比赛的胜利来度他自己。
赛后礼仪时博格看着平等院,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堵上了自己的未来,只为了赢得这场比赛吗?
这是我计划好的落幕。平等院冷笑着,再狼狈也像是孤傲的野兽,而你是我的战利品。
博格沉默了几秒。
以他的性子,理论上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问出这样的问题的。但平等院这场比赛表现出来的样貌,和在他上场前就已经定下来的团体赛的结局,让他心里也像是堵了什么难耐的东西一样。
不打算继续打网球了吗?他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平等院背后隐约渗出血来。
是失控的打法带动旧伤后,两年都还有伤疤的地方被拉扯着渗出血丝,不明显,和汗混在一起,蜇人地疼着。
博格没看到血。但他看到了平等院带着狠意的眼神。
那么,决赛呢?他问,这场比赛就倒下,下一场比赛,依你的责任心,又该如何呢?
他因为自己会听到类似死在球场上这种话。
但平等院却突兀地扯了扯嘴角:决赛?决赛自有该负责的人。我准备做的,已经做完了。
什么?博格皱起眉。
虽然和你比赛的机会,是我要求来的。但实际上,博格,我可不是队伍里最强的那个人啊。平等院看着博格,眼神像是在说你别自作多情一样,这只是半决赛,你认为我们会在半决赛丢出全部的底牌吗?
博格陷入沉默。
比你还强吗许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我博格认可你了,平等院凤凰,期待在职业赛场上再见到你。
他说完转身回到德国队的阵营里。
又一次失败的事实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或者说,真正投入在竞技运动中的人,从来不会奢望所谓的常胜不败。胜利都是有实效的,每一场比赛都要怀着会输的心情,每一场比赛也都要怀着一定会赢的心情。
前者让人不至于懈怠,不至于轻敌,而后者让人永远拥有足够的心气。
博格整理着自己的网球用具。他想,果然还应该再在青年赛中待一段时间,目前的实力,去打真正的职业赛,还是太早了。
另一边,平等院也一瘸一拐走回了日本队的休息区。
他一边走一边啧了一声:职业赛场?他根本就没打算打职业!
会采用这种完全失控的打法,去追求这场比赛的胜利,就注定了他之后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修养,去治疗。或许之前两年积累下来的,一直没好全的背伤,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想要做的已经全部做到了,打赢和博格的比赛,找到能撑起之后数年国家队的人。
那几个人,哪怕只留一个人在日本队,都足够了。
都走也没关系,至少这些人身上,都打上了日本队的标签。
这代表着他这个头领做得不错。
拿下胜利,培养后辈。
凶狠的眉目中带上一点淡漠的神色,平等院面无表情任由冲上来进行急救的医生和助教替他处理伤口。
他大刀阔斧坐在休息区的前排,转头就看到皱着眉的鬼。
过来。他直接对着鬼勾了勾手,我已经打赢了,该你了。
该什么?其他人一头雾水。
而亲口许下等你打赢比赛我自然会做我该做的事的鬼,则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停顿了两秒后,沉声道:抱歉。
第347章 三三
平等院和鬼三年来的纠葛,随着这场比赛的结束也进入了尾声。在此之前鬼并没有意识到,原来平等院这样的人,也会在意这种事。但他又是凭什么认为平等院不会在意呢?因为平等院的态度和作风吗?
但再让他回到过去,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打败了他的平等院就是接过了领袖的旗帜,自然就有责任扛起整支队伍。
这是他的理念。
而现在他愿意道歉,是因为平等院做到了,带领队伍走到这个位置,打赢了一场具有象征性意义的比赛,并且找到了能够承担起之后责任的人。
那可不是平等院找到的。入江说,那是种岛的后辈。
鬼有些无奈地看着入江:非要这么分吗?
入江便微笑道:我和你的想法可不一样,我一直是帮亲不帮理的人啊,平等院欺负你我当然会生气。
说什么欺负。鬼有些不自在,这只是很正常的交流。
我认为是欺负。入江摸着下巴,不过,这些账,就等到比完赛再算吧。
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赛了,也是世界杯的决赛。冠军的奖杯近在眼前了,每个人都有种很难形容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