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你咋弄成这个样子了?”于父顾不得心里的算计,连忙站起来奔向了他的宝贝儿子,见宝贝儿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当即训斥起桑树来:“你是咋看着老幺的,这副样子要是生病了咋办?”
桑树本来就不大高兴,这会儿见于父直接把矛头对向自己,不禁来了火气冲道:“老幺二十岁的人了,有手有脚会跑会跳,你让我咋看着?今儿个他不慎落水,要不是我把他捞起来,早就被河里的水卷跑了。”
于父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抓着儿子的手前前后后的看起来,见儿子只是被吓到了精神不大好,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冲桑树说道:“不管老幺多大,他总是你的小舅子,你这个当姐夫的就该好生照顾他,这次他落水你救他也是该做的,我这个当岳父的还不能说你了?”
桑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还能把他栓在裤腰带上吗?只是他知道岳父的性子,真跟他杠起来绝对没完没了,索性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回房换衣裳去了。
于父见状,心底的火气愈发旺盛,想也不想就把气撒向桑老实:“你瞧你这儿子的脾气,要是换作是我,早就鞋拔子打过去了。”
桑老实早就不瞒于父当着自己这个亲爹的面训斥自己的儿子了,这会儿见于父还有脸指责自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不错,我不会教儿子,所以他只能找到你这样的亲家,倒是你的儿子教的挺好的,不会弄个岳父来气你。”
说完,他懒得看于父是啥脸色,更不想再跟他待一个屋里说话,于是抬脚就出去了,还不忘把同样被激的一身火气的桑叶拉走。
来到院子里,桑叶被徐徐吹来的风拉回了神志,她没有想到于父这么奇葩,好像所有人都是他儿子的爹,就必须像他一样围着儿子转,有这样的爹,可以预见教不好儿子。
父女俩站在外面,隐隐还能听见之前一声不吭的于有才向于父抱怨桑树动作太慢,在他呛了好几口水险些被暗流拖下去才把他救上来,挑唆于父待会儿要好好教训桑树。
桑叶听着心里气的不行,强忍着去找扫把的冲动,对父亲说道:“大嫂这么好的人,怎么娘家爹和兄弟会是这个样子!”
桑老实对于家父子同样不满,没好气的说道:“这大概就是老人们常说的歹竹出好笋了。”
桑叶忍不住笑了,只是想到方才于父被怼后的一脸猪肝色,她有些担忧的说道:“爹,咱们这样跟他们闹的不愉快,不会让大嫂为难吧?”
桑老实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你大嫂瞧着咋咋呼呼,心里有数着呢!”
桑叶放心了,又想起父亲怼于父的话,笑着夸道:“刚才爹的那番话怼的太解气了,要是亲家伯父是个小气的,只怕以后再也不会登门了。”
桑老实摇头苦笑,他倒是希望于家这个亲家不要再登门,不然见一次就恨不得气吐血一次,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只是有些人记性不大好,总是会忘了别人带给自己的不愉快,下次见面还是会黏上来。
见父亲这副反应,桑叶不禁把于父方才的言行联系起来,突然就明白父亲为何会这样了,一时间对于家上下好感全无。
……
不知道是不是在桑家父女离开堂屋后,于母出来对于父还有于有才说过什么,等吃过午饭就提出要走,还要把于有才也带回去,等桑家作坊开工也不会过来帮忙了。
桑老实以为于家记恨自己的那番话,客气的挽留了几句就没有说什么。
倒是木氏有些纳闷,只是人家要走她也不好挽留,事实上她更加瞧不上亲家母还有被惯坏的于有才,甚至连挽留的话也不想说,只让于氏去厨房拿了十来个鸡蛋让他们带回去吃。
于氏用于有才的那个破包袱装鸡蛋的时候,偷偷地把自己攒的私房钱拿了一两出来塞到了包袱里。这一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只要在外面省着些用,至少半个月不用愁吃住。
包袱递回于母手里的时候,于氏给于母使了个眼色。于母心领神会,手悄悄地摸着包袱的角角落落,想知道女儿到底在里面塞了多少银子。
只是包袱里还有鸡蛋,于母当着桑家人的面又不好多摸,摸了几下就只摸出了一个硬硬的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