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桑叶这个中间人在,小槐树也很快就跟古槐搭上了关系。虽然隔了近百里的距离,但是两人同属一个物种,又有别的槐树当传声筒,平日里一老一少没少联络感情。
桑叶还真没有想过找一棵树帮忙,不过小槐树说的没错,古槐活了上千年,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多了,没准儿还真能帮她想到办法。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桑叶顿时来了精神,对小槐树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小槐树你了,要是你的古槐爷爷真的有法子,你随时告诉我,这几天我都在家呢!”
两棵槐树一来一回的传话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桑叶不可能就在这里等消息,就只能让小槐树先同古槐沟通,到时候再告诉她了。
小槐树深感责任重大,在微风下抖着小树枝义不容辞的说道:“桑叶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小槐身上,小槐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一人一树相处了小半年,桑叶自然之道小槐是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于是笑着哄道:“嗯,小槐最有本事了,姐姐相信你。”
“嘻嘻!”被夸奖的小槐树枝条抖的更厉害了,又兴致勃勃的跟桑叶说了最近所见到的有趣的见闻,直听的桑叶哈哈大笑,暂时忘记了那些令她苦恼的事。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时辰后,桑叶总算从小槐树带来的各种八卦消息中抽离出来。见天色不早了该回家准备晚饭,她同小槐树道别后就回到了家里。
走进院子里,见只有于氏在井边摘菜,桑叶走过去帮忙一起摘,听不到屋子里的其它声音,她不由得问道:“大嫂,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爹、大哥、二哥他们都没醒吗?”
“没呢,爹年纪大了没那么快就醒来。”于氏一边利索的掐掉鸡毛菜上的根,一边跟桑叶说话,接着语气透着几分嫌弃的说道:“你大哥就更不用说了,酒量差的很,偏偏比爹喝的还要多,刚刚要了碗水喝就又睡过去了,怕是得半夜才能醒,这浑身臭哄哄的一股子酒味儿,真想把他泡在井里好好刷刷。”
桑叶被大嫂的话逗笑了,心里却很羡慕大哥和大嫂之间的感情,便忍不住为大哥开脱:“今儿个日子特殊,大哥才喝多了些,平日里爹跟二哥喝酒,大哥知道你嫌弃就没有喝过呢!”
对于自家男人会顾虑自己感受这一点,于氏显然十分得意,嘴上却谦虚道:“你大哥啥时候把这猫尿戒了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男人不喝酒也就算不得男人了。”
桑叶觉得好笑,从善如流的说道:“确实是这样,幸好大哥喝醉了就睡不会像旁人那样发酒疯,不然别说大嫂,娘也不会让大哥喝了。”
对于这一点,于氏也觉得满意:“哼,你大哥要是敢耍酒疯,我就敢把他一个人关在门外面,让他一个人耍个够。”
于氏确实有这个魄力这么做,不过两人感情好,斗嘴脸红也有过,成亲十来年却从未真正闹大过,多是相互迁就着,再多的矛盾也在这份迁就中消磨尽了,渐渐只剩下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所要表达的意思。
世间顺顺当当白头偕老的夫妻,大抵是如此了。
桑叶若有所思,不知不觉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是夫妻之道。
“对了,”于氏不知道小姑子的思绪已经飘远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郑兄弟已经醒了,娘让他留下来吃了晚饭再回去,他也应下了,这会儿被小山几个拉去抓鱼了,运气好的话兴许今儿晚上就有鱼吃了。”
“啊,已经醒了?”桑叶没想到那人醉的不像自己了还醒的那么快,有些担忧的说道:“是彻底醒酒了吧,可别醒了一半就跑去抓鱼,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于氏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见小姑子说的有道理也有些担心,便催促道:“那你赶紧过去看看,免得几个小东西不懂事怂恿人家下水抓鱼,要是真出了啥事可就麻烦了。”
原本就担心的桑叶一听于氏这么说,那份担忧又加重了几分,便放下鸡毛菜站起身往外走:“我这就过去,把他们都喊回来。”
“哎哎,你赶紧去,一定要把那几个崽子带回来。”于氏扬声冲桑叶喊,她同样担心郑凛看不住家里的五个孩子,担心孩子们玩过头稀里糊涂就下水,要是被水凉到了可就不好了。
李家村能抓鱼的地方不多,就只有流经村子的那条小河了。秋天少雨,小河里的水就浅了许多,有些小鱼小虾没来得急随水流一道撤走,就留在了小小的沙坑里,经常有人跑去碰运气,看能不能抓些回来下酒。
“呀,这里有一条筷子长的大鱼,郑叔叔,你快来抓呀!”
桑叶径直的朝着小河走去,远远地就听到小山扯着嗓门大喊。等她走近了站在高高的河岸上,果然看到下面郑凛带着几个孩子在小沙坑里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