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钱鸡婆拼命的想护住自己的脸,哪里还顾得上咒骂打她的宝贝儿子的郑凛?可是她的两只手腕被桑叶死死的钳制住,力气又没有桑叶的大,只能站着任由重重的耳光扇在脸上。
倒是站在钱鸡婆身侧的付老癞反应过来,见老伴儿挨打,也顾不得骂人了,举着拳头就朝着桑叶的面门打去。这副凶狠的模样,丝毫没有留手。
然而付老癞只顾着动手,忘了自己的面前蹲着一头胖团。胖团又岂会让他伤害到自己的铲屎官,它抬起脚掌,一掌拍在了付老癞的肚子上,直接把付老癞拍了回去,摔倒在了地上。
胖团不是成年的棕熊,一熊掌的力气不至于把人拍成重伤。只是力道再轻,付老癞也是个土埋半截脖子的人了,这一掌下去又摔了一跤,直接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就眨眼的工夫,付老癞和钱婆子就被一人一熊收拾了,似乎连空气都瞬间干净了许多,只有付老癞和钱婆子一声叠一声的呻吟,跟付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倒是和谐的很。
此时,看热闹的村民们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眼神情呆滞的看着继续抽耳光的桑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暴揍付贵的郑凛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桑叶什么时候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冲到钱婆子面前抽她耳光的,等他们听到钱婆子的惨叫声,才震惊的发现了桑叶的所作所为。
原本人声嘈杂的院子里,在这一刻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石头娘傻愣愣的看着霸气侧漏的伙伴儿,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唉呀妈呀,这是桑嫂子?我没看错吧?”
一旁的柱子娘亦是两眼眼发直,吞了口唾沫后狠狠地点头:“没有看错,就是桑嫂子,就是桑嫂子在打人。”
说罢,二人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看起来温柔又和气的小伙儿竟然藏着这样一副暴脾气,真是……真是她们眼瞎啊!
扶着门框站稳的郑老头和孟氏也一脸错愕的看着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钱婆子的脸上抽的儿媳妇,哪怕知道她曾经提刀把坏人追砍好几里路,也在儿媳妇接回来后,被她处处显露出来的温柔迷惑住了,让他们忘记儿媳妇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看了看被胖团一掌拍的不能还手的付老癞,又看一看被儿媳妇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的钱鸡婆,两人的心里奇异的涌起一股浓浓的快意,对于儿媳妇表现出来的凶悍意外的没有一丝排斥。
孟氏更是拉过抱着外孙女瑟缩成一团的女儿,指着毫不顾及旁人眼光的儿媳妇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大嫂,谁欺负她,她就欺负回去,就娘知道的敢欺负她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她自己不怕落得凶悍的名声,没出嫁的时候就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现在嫁到咱家来还被你大哥当成宝贝,你说女人是不是就该像你大嫂这样,该强硬的时候要强硬一些的好?”
换作一年前的孟氏,她绝对不会给女儿灌输这种违背传统的思想。可是在经历过被两个儿子抛弃的事情后,曾经为儿女而活的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思想渐渐发生了改变。
最后一问,孟氏与其说是问女儿,还不如说是提醒自己。在桑叶成为她的准儿媳后,桑叶的所作所为就被看在眼里。不管是去年提刀砍贼人,还是今日暴打钱鸡婆,她终于意识到女人太过软弱只会受欺负,反而强硬一些,对自己只有好处。
如果当年她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在面对苛待她的婆婆的时候能强硬些,她不可能送走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要是她能把女儿教的强硬些,这些年来就不会被付家任意磋磨,就更不会出现今日这种事了。
能得到这样的领悟,对于孟氏来说,都是血和泪换来的。这一刻,她发自内心的希望女儿能够强硬起来,不要再被付家任意摆布了。
孟氏是第一次对郑春香说这种话,郑春香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子还可以像自己的大嫂一样强硬,这种思想对她产生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她没有回答娘亲的问题,只愣愣的看着曾经对她非打即骂的婆婆被大嫂打成了猪头脸,像个疯婆子一样鼻涕眼泪糊一脸,再也不敢骂出那些难听的话。
原来,忍让无法阻止婆婆对自己的打骂,但是反抗就可以让她害怕自己,再也不敢打骂自己吗?
不提母女俩有了怎样的心得体会,就在村民们震惊于桑叶的凶悍时,郑凛终于停止踢踹半死不活的付贵。
眼看钱鸡婆摇摇欲坠要昏过去了,他大踏步走到桑叶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再次抬起的手掌,眼底泛起浓浓的心疼:“别打了,手都肿了。”
被阻止的那一刻,桑叶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一听男人的话,眉头瞬间舒张开,转而露出几分可怜来:“是好疼,这张脸皮太厚了,打起来太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