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房分为内外两间。外间像是会客厅,而内间,更像是小憩之所。
内间与外间之间,有一门洞相连。
道长与高朗在外间将星宿图研究透了,这才转而往里间走去。
他们打着手电往里走,突然发现这里间的地面,比外间湿。
这几乎是整座墓中水汽最大的地方了,才往里走了没几步,高朗的鞋头就溅湿了。
他跟在道长身后,整个人蔫蔫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了似的,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这状态,和先前刚进外间的时候,很不一样。
就连这里间天花板上渗出的水顺着领口,掉进了他的后脖子,他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一阵阵地犯困,好像站着都能睡着似的。
然而,道长这时心里一直在回想新源化工厂的事,因此并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劲。
有件事,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其实……新源化工厂建厂的那一年,也就是他青山师弟出生的那一年。
一切好像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那几年连年的旱灾,田里几乎颗粒无收。
可那时,人们的热情却都在全民大练钢上,家里的锅盆铁器,全都贡献给了炼钢厂。
这新源化工厂的前身,易县第一化工厂,原本的规划并不是化工厂,而是第三炼钢厂。只不过当时闹灾荒,炼钢厂造了一半,造不起了,工程就停滞了。
那厂子,就此荒在那里两三年,无人问津。
易县的人,都讲究些玄学。
他们对这种烂尾荒楼很忌讳,尤其这炼钢厂还造在古刑场。
当时人家就说,这连年的灾荒,就是因为造炼钢厂闹得!说是在刑场上造这种阳气火性极大的炼钢厂,阴与阳相冲,犯了阴人的忌讳,故而引来了天罚!
这自然是无稽之谈,但道长却也因为这种说法,亲自去这废弃的炼钢厂附近转悠过。
这一去,他这才发现,易县的人,是捅了大篓子了!
这大旱三年,的确与这阵法被破,有直接的关系,而且是非常大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是作死!
易县原本就是三面环山,只在东面有河道,蜿蜒向海的方向,为泄地。
也就是说,整个易县,唯一的泄气口就在东边,这是整个县城气流最不稳定的地方。
相传古时敕建玄元观,全真七子便在这东边河道处设有阵法,以此守住易县的气口,以做到藏风聚气,造一方洞天福地之功效。
全真七子,修为极高,他们所设的阵法,的确在当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保了易县近五百年风调雨顺。
然而,清末,山河飘零,恰逢乱世,各地陷入一片混乱。义和团时期,易县也有人参与,他们一路北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后被朝廷镇压,反攻倒算,易县中所有闹过义和团的义士,还有他们的亲属家人,全都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