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他的“暴脾气”终于上来了!
别看对着外人,道长总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可光他们师兄弟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有脾气的。
关心则乱,这次他也是真的急了!
在他眼里,刘|青山这老小子,还从没像这样不靠谱过!
“师兄,你别生气嘛,我又不是出去玩!”六叔看得出来师兄不是闹着玩地,于是赶忙扯开了话题,道:“我没和你交代,那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事出突然。我为了稳住阵法,只好下来了,实在是来不及和你通气……”
“你总是有一大堆自己的道理!”道长冷哼了一声,随即便问:“现在里头是什么状况?”
“这姑娘说得不错,这里的确不稳定,”六叔见这招有效了,连忙引着他们朝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在这里收了这么久,就是在想办法加固它。”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道长闻言,眉头皱成了一团。
“还没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六叔摇了摇头,据实以告,“这里头涉及到大风水,没那么简单。河道口那边的阵法越来越弱了,我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能量了。”
“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当初在河道口,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守住那阵法不破的?”道长拉住六叔,正色说道:“师弟,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愿意透露真相,可我想,现在该是时候了!”
“师兄,其实当年……”六叔欲言又止,他瞧了瞧一旁的高朗和柳月,很有顾虑。
“不碍事,高朗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外婆是怎么死的。”道长说道。
“这、这和我外婆又有什么关系?!”高朗闻言不由一惊。
他没想到,吃瓜吃瓜,吃到最后竟然还吃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瓜!
“阿朗,你还记得当初你外婆去世时的事吗?”六叔瞧着他,神情凝重极了。
“记、记得啊,我外婆她……”高朗点头,他刚想要往下说,却发现自己对外婆的死遗物所知,唯一的印象,竟只是那个夜晚,在北房中,自己对着即将咽气的外婆磕头的情景。
当时,北房里的灯光很暗,母亲哭得厉害,她手里擒着毛巾,站在外婆的床头,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而外婆,却很坦然,看起来好像早已算准了自己的死期。她的眼睛里,甚至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淡然。
“良娣,你不要哭,做我们这一行,天命如此,总要有一点为天下苍生、为大道献身的觉悟。我是这样,你的外婆,当年也是这样,将来若是遇上了选择,妈相信你也会是一样……”
此时此刻,外婆最后的话,在高朗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时隔二十多年,他总算听懂了外婆当时话里的意思!
而这番话,也突然变得振聋发聩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小时候自以为清楚的事情,其实所看到的,甚至连冰山的一角,都算不上。
而童年时自己对外婆和母亲的误解,更是大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