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来,当初就是被这混蛋给骗了!”柳坤恨恨地说:“他答应我,拿到目神珠,会先借给我,让我回来救林溪!”
“这么说,你们之间不是绑和被绑的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六叔心里突然腾起一层怒意,但此时并没有发作。
“谈不上合作,只能算是威逼利诱罢了!”柳坤说着,拿手做出个枪的姿势,架到了自己的脑门上,说:“当时有十几把枪,就这样架在我脑门上,我能不答应么?”
“这倒是,身手再好,那也没有子弹快!”六叔心里虽然不屑,可表面上依旧这样说。
他们这一路晃悠,说着话,就又到了方才来时路过的那片油菜花地。
六叔这时干脆站定了脚步,也不看柳坤,只兀自盯着眼前这片花地。
“那你怎么不自己回来,反倒要叫你女儿去冒那个险?”六叔的语气听不出态度。
“我倒是想自己来,”柳坤闻言,也站到他旁边,一块瞧着这一大片花地,说:“可我想,把小女孩儿一个人留在狼窝,倒不如让她回来更安全。我了解你们,你们是绝不会为难这么一个小姑娘的!”
“嗬!你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六叔一听这话,便觉得这的确是柳坤的做派。
“是啊,”柳坤听了这话,也不辩驳,像是听不出六叔话里的讽刺意味,只笑着说:“再者说,你也知道。我在你们街面上,那早就是过街老鼠了,我自己去,还没走到街尾估计就被人打死了!”
“柳二爷,要说这个自知之明,还真是没人比得上你!”六叔听了他这话,忍不住乐了。
“是啊,我也是没办法,这些年,真是像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全是虚空!”柳坤听了这话,不由长叹一声,自嘲道:“我活得还没眼前这些油菜花明白!”
“柳二爷,我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六叔听了他这话,也觉得感慨,于是说。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青山兄弟,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有什么不能说的?”柳坤笑着拍了拍六叔,看着很洒脱。
他这一洒脱,倒显得六叔着相了。
于是,六叔也一笑,指着眼前的油菜花,说:“劝君惜取眼前人,莫待无花空折枝!”
“眼前人?”柳坤听了这话,笑意却渐渐地淡了。
“是啊,”六叔却没有因此住口,只是说:“大少奶奶对你一往情深,你疯癫半世,她便陪着你疯癫了半世,你已经错过了许多,要是再错过她,那可真就是大梦一场空了!”
“青山大哥,你这话说得通透!”
柳坤见六叔开门见山,便也不藏着掖着,只叹了口气,说:“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怕你笑话。时至今日,我心里的确依旧有她,可我是个不祥的人,实在不该拖累了她!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