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我爹在漕运码头被人砍死,是老叔把我带回家,一直养到十八岁,让我跟了二爷干。对我来说,老叔就是我第二个爹!”后生咬牙切齿,他显然已经想到,自己的亲人很可能已经遭了难!
“他从不叫我‘孩子’,也不会像你这样斯斯文文的讲话!他从来都只叫我狗子!”狗子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很明显,刚才北辰子说的那几句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人不是我杀的!”终于,北辰子被他感动,露了实情。
“什么?!”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可这并不能引起他丝毫的高兴,反而使他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
“老魁杀了他,他想偷烟泡,被你老叔撞见,就……”事到如今,北辰子也不想瞒了。
“那你是谁?你顶着我老叔的脸皮,想干什么?”狗子突然屈身,从自己的袜筒里拔出了一把白刃,顶到了北辰子的面前。
此刻的他,再不是先前温情的模样,青筋凸暴,目露凶光,似一只被激怒了的小豹子,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将眼前的北辰子扑杀撕碎!
他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虽然年轻,可毕竟是从小就长在码头,混在漕帮,也算见多识广,江湖上的伎俩,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是琦善大人的人,”北辰子反应极快,一下子又在心里编出了一套说辞,“我奉大人之命,潜入暗烟馆,调查黄二爷。恰巧在仓库撞见老魁杀人,便将计就计,顶了你老叔的样貌。”
这理由编得天衣无缝,狗子听了这话也挑不出毛病来。
只看他松了手,收起白刃,又问:“你真是琦善大人的人?”
很明显,狗子有了顾忌。
“大烟祸国殃民,禁烟势在必行。我们大人此番身负皇命,定要缴尽了这天津卫上的鸦片,才会回京!”北辰子立马打起了官腔。论演技,他一直都是在线的!
直觉告诉他,狗子并不是一个坏人,是值得他去搏上一把的。
他重情重义,对老瞎子的感情不是假的,出身无法选择,成长的环境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他本性不坏,只要他愿意,他仍可以选择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