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点,她从头到尾都很奇怪啊……莫名的大胆,莫名的喜欢他,莫名的亲近他。
季央撒谎前时摸一下自己的耳根,看一眼便能知道,可裴知衍硬是忍着没有回头看她,他强迫自己遏制住一个个的念头与猜测,有的时候糊涂点是不是会好一些。
等楚姮娥匆匆去到永宁宫时,裴知衍与季央已经离宫了。
她撅起嘴嘟囔,“母妃怎得也不将表哥表嫂留久一些,我都没见着人。”
娴妃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在听到楚姮娥这番话后就沉了下来。
她今日高兴,本想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不由得动了怒,“你又去哪里了?”
楚姮娥圆溜溜的眼睛打着转,笑吟吟道:“我去找太子哥哥教我……”
话未说完,就听“砰”的一声,是娴妃拍了桌子。
屋内丫鬟太监跪了满地,“娘娘息怒。”
娴妃看着楚姮娥,“还不说实话!”
楚姮娥吓得一震,站在原地不敢走近,嗫糯道:“我……我……”
娴妃胸口剧烈起伏着,见她这样又不忍再责骂,苦口婆心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公主,你身上就有公主该担的责任和使命。”
楚姮娥紧咬着唇,看着地面,眼眶里泪水不住的打转,“做公主就什么都不能由自己吗?”
那她宁愿不做公主。
“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娴妃声色俱厉。
楚姮娥一声不吭。
娴妃揉了揉额侧,“从今日起,禁足一个月不能再去外朝。”
楚姮娥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哭道:“母妃!”
“再说一句两个月!”自己生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娴妃逼自己狠下心来,冷声道:“你要是再见那个画师,我就让你父皇处置了他。”
“送公主去休息。”
伺候楚姮娥的宫女上前轻声道:“公主。”
楚姮娥死死咬着唇,一把推开她跑出了永宁宫。
从皇宫出来,坐在马车里,裴知衍全程都闭着眸在假寐,季央与他说话,他也只是淡淡嗯声。
季央问:“夫君是太累了吗?”
声音听起来显得小心翼翼,裴知衍静默许久,才道:“只是在想些案子上的事。”
季央翘翘嘴角,体贴道:“那我不吵你。”
回到府上已是掌灯时分,裴知衍让下人带着季央去花厅用膳,自己则借口处理公务去了书房。
裴侯爷与五城兵马指挥司康大人和英国公一同出了府就还没回来,晚膳就只有季央与秦氏两个人用。
菜色很丰盛,味道也都极好,可季央却没什么胃口,她总觉得裴知衍从宫里出来后就好像整个人都冷淡了下来,又对她竖了起高高的墙。
秦氏见她心不在焉,关切问道:“怎么不吃,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季央摇头,“不是的,都好很吃。”
秦氏笑道:“那怎么不多吃点,你瞧你那么瘦,得好好养养。”
季央看了看花厅外,问道:“母亲,世子平日里也是这么忙吗?”
秦氏见她是惦记着裴知衍,笑了起来,“他常这样,忙起来就不知道吃饭,不用管他,厨房留了饭菜,他饿了知道吃。”
季央柔柔地点头,“那我等会儿给世子送去。”
用过晚膳,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季央端着饭菜朝书房走去。
窗子处透出柔和的光晕,裴知衍的影子倒映在窗子上,季央望着他的身影,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这种不真实感让她心里发慌。
季央笑自己犯傻,他们已经成了亲是夫妻了,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她走上前推门进去。
裴知衍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何事?”
他以为是高义,从前季央从不会主动来他书房,而现在他还没习惯。
直到夹着委屈的声音传来,裴知衍才顿住了笔。
“夫君好生冷漠。”
裴知衍抬头,季央婷婷袅袅的站在哪里,眼睛眨巴眨巴,又是来搓磨他的。
“你怎么来了。”
裴知衍看到她手里的饭菜,唇线轻压,又多此一问了。
季央上前将他桌案上的折子都推开,把饭菜一样样摆出来,手臂抬落之间,裴知衍可以闻到她身上清幽的香气。
待她摆弄完,他才道:“我不饿,而且我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