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猫叫声落入季央耳中,她万分欣喜的四处看去,“雪团,雪团快出来。”
雪团蹦了两下从草丛里跳了出来,还趴下身体竖起尾巴伸了个懒腰。
“雪团!”
季央扔了灯笼上前把它抱住,失而复得喜悦让她再也顾不上仪态,眼泪夺眶而出,喃喃道:“……他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裴知衍犹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眸中是极致的痛楚。
他怎么舍得不要她,若是能舍得,他又何必夜夜来这里,就只为见她一面。
如同一个阴鄙不堪,有嗜痂之癖的异类。
碧荷连声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世子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裴知衍悄无声息的隐藏起自己。
季央不准萤枝把雪团带出屋外,要她关上门窗后退下去。
季央还红着一双眼,故作凶怒的对雪团道:“不准再乱跑,听到没有。”
见雪团乖乖趴在床尾,季央才拢着被子躺下去,躺在枕头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季央就沉沉睡。
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雪团动了动耳朵,朝着来人喵了两声。
看到黑暗中一双冒着精光的猫眼,裴知衍好看的眉头用力叠起,提着雪团的后颈就把它丢到了地上。
“再上来你这爪子就别想要了。”裴知衍阴恻恻的说。
雪团看了他一会儿,走到软榻旁跳了上去。
裴知衍脱了外袍在季央身旁躺下,什么也不做,就静静抱着她入睡。
昨夜听她在睡梦中呢语了他的名字,他差点失控,最终还是在她的耳后留下了印记。
从最初的只敢坐着看她,到抱着她入睡。
他每日就靠这短暂宁静的相处来缓解压制他的那些不该有的心绪和念头。
阳光铺进屋内,季央揉着眼睛醒来,五识苏醒过来的同时,季央清晰的闻到空气中属于裴知衍身上的沉水香气,她倏忽睁开眼眸,撑着身子坐起。
环顾屋内,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就是有他的味道,很浅,但她分辨得出!
季央掀开被子下地,雪团跳到她脚边她也顾不上,推门唤来萤枝。
萤枝扔下手里的活计,拍上前道:“世子妃醒了?”
季央盯着她问:“昨夜世子来过?”
萤枝一头雾水,摇头道:“没有啊。”
“不可能!”季央万分确定,不会错的,她又走回床榻边去闻那浅浅的气味。
然而刚才还清晰可闻的沉水香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淡的几乎抓不住。
萤枝道:“大兴离这里来回一趟至少要两个时辰,奴婢早早起来就不见有其他人。”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做梦了?”
做梦?是假的……他没有来,季央晃神跌坐在椅子上。
门口吹进风来……风!季央转头去看她紧闭的窗户,之前是因为她紧闭着门窗,而刚才门一开,味道就散了!
之前她夜夜都是开着窗子入睡的,所以有什么痕迹清早起来也散尽了。
季央失神抬手摸上自己的耳根,滚烫的厉害,仓皇无措的将手放下,搁在腿上握紧,又颤抖着去摸,她之前不敢想会是他。
她眼圈慢慢变红,紧咬着下唇,复又松开,含泪似哭似笑,她以为他真的再也不见她了……还好,还好……
祁朝不设宵禁,几条热闹的街就是到深夜也是舞乐不断,灯火通明。
一行官员从延鹤楼吃酒下来,其中一人笑语道:“状元郎不如也与一同去教坊听曲儿?”
梁应安笑着摆手,“家中还有夫人在等,诸位请吧,我就不去了。”
几人推诿一番,梁应安抽身坐上马车回府。
回到院中,看着屋内还亮着的烛火,他就一阵心烦,推门进去,果然楚锦仪还没睡。
只是等着他的必然不会是什么春宵帐暖,小意温柔。
楚锦仪看他脸颊微红,分明吃酒玩乐回来,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去哪了。”
梁应安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醒酒,说话还算温柔:“不是派人来府上交待了,与几位同僚应酬而已。”
“只是应酬?”自从梁应安在朱婉娘那里睡过一宿,楚锦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抓着一点鸡毛蒜皮就不放。
梁应安道:“夫人不信自己去问就是了。”
楚锦仪走上前夺了他手里的杯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便对我不耐烦了?”
以前楚锦仪还只是娇蛮任性一些,现在就是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