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方已出门赴约,远远就看到站在喷泉前的蒋予非,她大步跑过去,蒋予非笑说:“跑这么急干什么。”
方已说:“我迟到了,少迟一秒是一秒。”
“你没迟到,是我早到。”
两人沿街购物,蒋予非对欧海集团了解深厚,虽然从未跟随父亲参加过集团年会,但他也知道往年习惯和高层喜好。方已要买一件登台用的晚礼服,衣服能报销,因此她尽往名牌店走,蒋予非指导她配色,说:“沈总监每年都担任评委,衣服的选择上,你可以挑选一些保守的款式,沈总监喜欢保守的衣服。”
方已稀奇:“她喜欢保守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来!”
蒋予非笑道:“沈总监的晚礼服从来不露背,这是公司里那些女同事私底下总结的。”
他们已有一年没有单独相处,感觉却并不陌生,几句话就能勾起大学时的回忆,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方已话多,蒋予非总是会心笑,偶尔点评方已的审美喜好,时间也过得特别快,方已豪迈道:“走,我请你吃晚饭!”
蒋予非笑着跟她走进一家餐厅,没料到方已早已订下包厢,点菜时方已又豪迈道:“来一瓶白的,三瓶啤酒!”
蒋予非拦住她:“我酒量不好,你也不怎么样,一瓶啤酒就够了。”
方已执拗不听,等酒上桌,啤酒归她,白酒归蒋予非,蒋予非无可奈何。方已问:“你跟欧维妙最近怎么样?中午吃饭也没看见她。”
蒋予非喝一口酒,说:“你知道她的性格,她不喜欢高调,身份已经被公开了,最近她不想出现在人太多的地方。”
方已又帮他满上酒:“她生病我也没有去看过她,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怪她才好。”
方已一愣,蒋予非低声道:“她已经跟我坦白,之前她对你做的事,她以前并不这样,现在她很内疚,觉得没脸再见你,你是不是还怪她?”
方已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欧维妙这样工于心计不要脸的女人,她该如何回答?欧维妙已经坦白从宽内疚悔恨,她要是还怪她,显得她小气,她要是原谅她,她又太虚伪,她原本还想挑个合适的场合,拐弯抹角让蒋予非看清欧维妙的为人,谁知道罪魁祸首亲自揭穿此事,她再多话未免太小人。方已干笑:“说什么怪不怪的,来,接着喝!”
蒋予非又闷干,说:“她跟我坦白那天,我们大吵一架,后来她跑了出去,受了伤,很晚才回来……算了,不提这个,你跟周逍怎么样了?”
提起周逍,方已娇羞了一下,抿了一小口酒说:“不就是这样,他不忙的时候会陪我玩,忙起来的时候连人影都不见。”
蒋予非起先还说不喝酒,结果他主动喝完大半瓶白酒,他的酒量似乎长进不少,喝了这么多也没有不省人事,只是有些头重脚轻。
方已捏着啤酒杯,单手抵着下巴说:“……我也考虑过回老家,十多年了,我竟然从来没有拜祭过我妈妈,是不是太不孝了?但我有时候又想,她会不会还活着?会不会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蒋予非看着她,视线有些模糊,说:“会……”
方已转头:“你觉得她还活着?”
“她活着……”
方已小声问:“你是不是认识她?”
蒋予非双眼没有焦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晃了晃身子,突然握住方已的胳膊:“对不起,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