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多年来一直惦记着楚泽钧,所以趁着此次大邺质子回国,他便提出要求将楚泽钧也换了回来。
楚泽钧一回来,三皇子便又多了个竞争对手,所以他才对此事百般阻扰。
只怕刚才丁正文的那番话,也是三皇子授意他说的。
皇帝先前没有处罚祁湛,不代表皇帝不想。
此时多几大臣附和,皇帝顺水推舟真处罚了祁湛也说不定。
楚妧不知自己要不要帮祁湛说两句话,毕竟自己还指着他向皇帝提退婚呢。
正在楚妧犹豫不决间,忽然听到男席那边传来一阵惊呼。
大邺质子祁泓忽然倒在了地上,面色发青,嘴角隐隐有白沫溢出。
楚衡见状忙从坐上起身,问道:“质子怎么了!”
群臣纷纷跪倒在地,却无一人敢答话。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中毒的症状。
谁会给祁泓下毒?
楚衡的目光猛地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楚衡自然将三皇子这些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楚衡也明白三皇子不愿意楚泽钧回朝,可他没想到三皇子居然会干出这种蠢事,蠢到用整个大靖安危做赌注!
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孽子!
若是祁湛借题发挥,自己一直掌握的主动权也会变为被动,祁湛在大靖的这段时间,岂不是要被祁湛拿捏着走!
若是大邺借此机会向大靖出兵又该如何是好!
楚衡恨得牙痒痒,冷冷剜了三皇子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回宫,传太医。”
贵妃寿宴草草结束,质子被太监抬回寝宫。
楚妧本不想跟着,但她看见祁湛去了,心里又惦记着退婚的事,便借着安慰赵筠清的原由,一同到了质子寝宫。
赵筠清已经哭成了泪人,若不是楚妧搀扶着,她早就瘫倒在地。
楚衡被赵筠清的啜泣声扰的心烦意乱,但又不好斥责她,便领着太医进了里屋,留楚妧三人在正厅中等候。
太医会诊完毕后,小声禀奏皇帝,质子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他的症状,确实是中毒。
楚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质子中毒一事,绝不能传到大邺。
可是今天的事祁湛也在场,他没把握控制住祁湛。
要对祁湛施压?或者……对他承诺些好处?
楚衡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正厅中的楚妧扶着赵筠清站了许久,胳膊和腿都有些酸,原本轻巧的小兔子抱在怀里也变成了个铅球,直往下坠,楚妧有些站不住了。
她望着屋内的红木太师椅,小声对赵筠清道:“要不……我们坐椅子上等?”
赵筠清闻言一怔,随即连连摇头,“哪能坐椅子上等皇上呢。”
楚妧当然知道这在古代不合礼数,但她本就不是古人,穿越前又颇受父母宠爱,上学时便是罚站都没有过,又哪里站的了这么久?
可屋内就三个人,自己若是独自坐着,另外两人站着,显得她太特别了些,她不想独树一帜,便又劝了赵筠清几句,无奈赵筠清说什么也不肯,楚妧只好放弃。
楚妧将目光转到了祁湛身上,轻声问道:“世子,你站累了吗?”
祁湛自然是听到楚妧与赵筠清的谈话的,他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淡淡道:“不累。”
不累?站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累?
正常剧情难道不应该是祁湛说一句‘累了’,然后自己立刻附和一句‘是啊我也好累啊,不如我们一起坐着等’这样吗?
楚妧低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倒是祁湛忽然问了一句:“长公主累了?”
楚妧没想到祁湛会问自己,马上点头如捣蒜:“嗯嗯,是有些累了呢,要不……我们坐椅子上等皇兄?”
祁湛没有回话,略微垂眸凝视着她。
他眉目间自带的阴郁之气看的楚妧心头发慌,忙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
还是兔子可爱些。
祁湛的目光也随她落在了兔子身上。
雪白毛绒的一团,乖巧地缩在她怀里。耷拉在两侧的耳朵,显得可怜兮兮的。
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连眼眶都泛着微红。
祁湛不禁想起那天刚把楚妧从水里救上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