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先喝这个。”
说着,祁湛已经将那勺汤羹递到了楚妧唇边。楚妧只能张开嘴,将那勺汤羹咽到了肚子里。
温热热的,喝在嘴里还有些烫。
楚妧的脸也跟着有些烫。
祁湛的唇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舀了一小截牛鞭,道:“吃个这个。”
楚妧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连连摇头道:“不吃。”
祁湛将小勺移开,楚妧刚松了一口气,就听祁湛说了与刚才同样的话:“那就我吃罢。”
楚妧欲哭无泪:“别别别,还是我吃吧。”
祁湛笑了笑,将那一小截牛鞭送到了楚妧嘴里,看着楚妧微红的眼眶,淡淡道:“这就是碗普通的汤羹而已,与清炖牛腩没有什么两样,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楚妧微微一愣,把那牛肉含在嘴里嚼巴着,半边脸颊鼓成了一个小山包,黑亮的眼眸被上扬的水蒸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朦朦胧的十分好看。
他说的没错,这味道和普通的牛肉差不多,她确实没必要多想。
楚妧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没了心理压力后,神情也自然了许多,干脆自己捧着碗,喝起汤羹来。
祁湛都没有多想,自己又何必多想?
楚妧又舀了块骨头送到嘴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祁湛眼睫下那暗潮涌动的神色。
她微微张开的唇和碗里的枸杞一样饱满鲜红,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似的,水润润的透着亮。
那半截牛骨将她白生生的小脸撑了起来,隐约可见她嘴里粉.嫩的舌。
那样好看。
好看到让人不住遐想,如果将那牛骨拿出来,换个物什塞进去,又该是怎样一种光景?
祁湛微闭上眼,缓缓吐了一口气。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伤口应该不会再裂开了吧?
祁中培还未将宫里的事情处理好,府里又闹了起来。
钱氏不知从哪得到了祁中培要将祁沄送进宫的消息,母女俩三天两头的跑到他书房里哭诉。
一个说自己身边就剩这一个闺女了,送进宫里简直要了她的命。
另一个说爹爹身边就剩自己一个女儿了,不能为爹爹尽孝,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一两日这样也就罢了,祁中培还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温言软语的安抚安抚,可连着七八天都这样,祁中培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天他还未等母女俩来,就匆匆离开了书房,在后院里转悠,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祁湛的院门口。
祁湛院里的梅花开的正好,即使昨晚又下了一场风雪,也不阻碍枝头的满树清香。
与之相比,他院里那树就显得萧瑟的多。
每次风雪过后都能见着一地的落梅,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着实令人扫兴。
他抬步走到祁湛院子里,楚妧正在院里和夏云绿桃她们几个堆雪人,两团雪堆被垒的高高的,不大看得出那是什么,瞧着倒是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祁中培走过去的时候,人群的嬉闹声静了一静,丫鬟们忙跪了下去,道:“见过王爷。”
楚妧也低头行礼:“王爷是来找世子的么?”
祁中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走进来,听楚妧这么一问,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微微颔首道:“湛儿可在屋里?”
楚妧用手帕擦了一下掌中的雪花,道:“世子在房里看书呢,我带王爷进去吧。”
祁中培摆了摆手:“你们玩吧,本王自己进去便好。”
祁湛就坐在窗前看着书,书页翻动的时候不时抬头望一眼窗外,自然也就看到了走进院子里的怀王。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怀王进屋,又命傅翌倒了杯热茶给他,耳边听着怀王略带关切的话语,目光却一直望着窗外的那两个雪球,似乎很想知道楚妧最后会堆出个什么。
祁中培看着祁湛神色淡淡的样子也觉得无趣,干脆住了嘴,静静喝了口茶。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皇上后宫中只有二妃三嫔,没将女儿送进宫去的都忙着战队,已经将女儿送进宫的全都春风满面,一个个就像是钦定的国丈似的,威风极了。
虽说和他关系较好的庄国公二女早早进宫被封了嫔,可庄国公毕竟不是自己人,他若扶持了庄国公二女当上皇后,惹的皇帝不快不说,还会成为庄国公的挡箭牌,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于自己是没什么好处的。
可若是不扶持庄国公二女,又能扶持谁?
祁中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祁沄送进宫最为上乘,只可惜皇帝好巧不巧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立后,着实令他烦闷的紧。
想到这里,祁中培的目光划过一丝怀疑,一个想法在脑中无限放大,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
他头一天刚与祁湛说了自己要送祁沄进宫的想法,皇帝第二天早朝就突然要立后,这一切难道真是巧合吗?
祁中培的目光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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