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驭心下欢喜:“好,那就这么定下了!铮爷与钱丰是多年兄弟,所以他也会来。”
听到武铮这两个字,贺龄音心口一滞,她觉得武铮必定是不想见到她的。
“风将军,我将北院留给你们,你们想如何操办便如何操办,我便不参加了。”
风驭:???
她反问:“你在北疆除了北院,还有别的去处?”
贺龄音沉默。
是了,她往哪里回避?军营是不能去了,再离开北院,她还能去哪里?
风驭眼珠一转,拍了拍贺龄音的手:“你是北院的主人,我们怎么能占了你的地盘,反而把你赶出去啊。武铮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们既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见的?再说了,你是将军夫人,是我们大家的嫂子,于情于理也该和我们一起送别钱丰啊。你若是不在,我们又怎么能安心聚宴呢?”这一连串话下来,贺龄音一点回驳的余地都没有,她轻抿唇瓣:“那……你们准备何时办这个离别宴?”
风驭悄悄站了起来,做好了飞速离开的准备:“就在今晚,我们都来北院。你可一定要在啊!”
说完,不容贺龄音拒绝,她的身影就消失无踪。
*
风驭回了军营,马不停蹄地钻进了戚涯的营帐。
戚涯、林长英、林长胜都在。
见她来了,三人都围了上来,问她事情如何了。
风驭嗤了一声:“嫂子那边还不好搞定吗?”
其实,最难的还是搞定武铮那边。
要把武铮带去北院,钱丰被调走那一套谎话就完全不管用了,硬来更加不行,毕竟谁也打不过他。
所以……所以就由钱丰自己把武铮带上他的“离别宴”吧。
半个时辰后,钱丰带着嘴角的淤青撩帘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牙痒痒道:“如果武铮跟他媳妇重修旧好,我也不喝什么喜酒了,我只要把这一拳打回来!”
半个时辰前,他带着其他几人的目光鼓励,去找了武铮。
他得重新想个借口把武铮这家伙带去北院。
是以,他去了便道:“今晚,北院,庆祝我纳妾吧。”
武铮当时正从校场回来,脱了铠甲换了一身干净常服,取下铠甲上的荷包,拿在手里失了魂似的盯着看。
钱丰一进来,他连忙将荷包揣入怀中,一手摸上旁边的剑架,做出一副准备擦剑的样子。
钱丰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他们都知道这荷包是贺龄音给绣的,他稀罕得不行。
“今晚来北院庆祝我纳妾吧。”钱丰重复了一遍。
武铮停下拿剑的手,转头时眉间微讶:“迟鸢姑娘?”
在疆城,有一间有名的青楼,名唤醉春楼,醉春楼有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花名迟鸢。钱丰只要有空去疆城,总会前去醉春楼,去了醉春楼,别的莺莺燕燕不会看一眼,只奔着迟鸢姑娘去,然而别的也不做,只听她唱曲。
他自言,他只是爱迟鸢姑娘的歌喉。
然而,他们暗地里都揣测,其实钱丰已经喜欢上这个迟鸢姑娘了,只是钱丰家里绝不会同意他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那个迟鸢姑娘也清傲得很,似乎宁可继续待在青楼,也不愿意赎身跟了钱丰。
因此,此番听闻钱丰要纳妾,武铮的第一反应便是迟鸢姑娘。
钱丰神色微滞,转眼又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没错,就是她。”
“恭喜!”武铮走过去拍了拍钱丰的肩膀,替他高兴。
钱丰笑道:“那今晚务必来。”
武铮眉头皱起:“你不是有个小院吗?为什么要在北院庆祝?”
钱丰勾住他肩膀:“我那小院几百年不去一次,又没找人打理,现在早已荒草丛生,跟荒院无疑了。你那里有现成的院子,借我一用又何妨?”
“她呢?你跟阿……贺龄音说过没有?”武铮拨开他的手。
现在北院是贺龄音住着,他不想别人去打扰她的清净,何况是钱丰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这种事。贺龄音这样的大家闺秀,还从来没接触过青楼女子吧?她会厌恶吗?会觉得不自在吗?
武铮想了想:“老三,我给你另外找一处院子,或者找人给你把你那小院打理干净,你只需多等两天就行。”
“不用不用!”钱丰双眸微眯,呵呵一笑,“嫂子已经把院子让出来了。”
“让出来了?”武铮眉心拢在了一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便见钱丰笑得和煦有加:“嗯,我见你这么多天不回北院,我和风驭他们一合计,肯定是贺家那小姐得罪你了,被你厌恶了呗。既然这样,她怎么还有脸赖着你的院子呢?于是我便将她‘请’出了院子,叫她收拾收拾东西,最迟中午之前就去外头待一晚,自己找客栈也好,睡大街也罢,总之今晚先把院子让给我们。这样一番小小惩戒,也是替你报仇——”
话未说完,嘴角已挨了武铮一拳。
武铮浑身散发着怒气:“你——回来找你算账!”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骂,也没时间浪费在这里,连忙快步奔了出去。
回到北院,正巧门仆在打扫落叶,他揪住门仆一问,贺龄音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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