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夸奖。
在这方面他是很自信的,军营水房里男人们赤诚相见的时候多了去了,至今没有一人比得过他。
他顿时理解了媳妇的担心,又委屈又骄傲,便忍下一腔欲.火,伸出脑袋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可是我觉得,如果祖奶奶知道的话,她肯定宁愿缺两个迎接她的人,也希望我们武家早点开枝散叶。”
贺龄音听他说得越来越没谱了,简直要羞晕过去:“武铮!”
武铮乐坏了,在她耳际轻轻地咬了一口:“好了,不逗你了。”
他特别明白贺龄音的想法,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而想在祖奶奶面前好好表现,他整个儿心都软了。
“你别怕,祖奶奶不凶的,她肯定会很喜欢你。再说了,有我在呢,你一点都不要担心。”
贺龄音的心被武铮在她耳边呼着热气的话渐渐抚平了。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句,侧过头飞快地在武铮脸上啄了一口,便卷着被子缩到了里侧,背对着他睡去了。
徒留武铮呼吸沉沉,瞪着身.下不听话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武家人一起出城门外迎接武老夫人。
武老爷子已在前两年仙逝,陆兰那边的爹娘也早已仙逝,如今只剩下武老夫人这一个老太君,自然是得好生孝顺的。
不过,武老夫人前半生见惯了打打杀杀的无情沙场,也过惯了闹哄哄的军营生活,因此老了之后,便极爱寂静,独自住上山去,还让他们不要打扰。她住的地方离寺庙不远,因此这几年也有了些皈依佛门的意思。然而子孙犹在,尘缘未了,遇到孙儿成亲、孙女及笄和出嫁这样的喜事,仍旧是要亲自见证的。
武家人来到城外老夫人居住的客栈,恰巧老夫人也已准备妥当,正待入城。
贺龄音站在武铮身边,怯怯地看向隔了半年多没见到的武老夫人,跟着武铮一起行了礼。
武老夫人一身素净,但是精神矍铄气势十足。
她一一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后辈,待瞧见武铮与贺龄音在行礼之后自然而然牵上的手,眼底便有了几分笑意。
客栈不是叙旧的好地方,众人没有耽搁太久,立刻就起身入城回府。
待回到了武府,气氛便活泛起来。
武家本来就人少,又各个是心直口快的武将,彼此之间不讲那么多规矩,说起话来也很随意。贺龄音起先还担心自己格格不入,但是有武铮和武芫两人一左一右地给她抛话、搭话,又有武老夫人、公公武庭和婆母陆兰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她顿时产生了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武家的错觉。
她恍恍惚惚地想不明白,本来还做足了扮演一个完美孙媳妇、儿媳妇和嫂嫂的准备,可是他们怎么都已一脸认可地看着她?
武芫先前确实已经熟稔起来,但是祖奶奶和公公、婆母,分明还是很不相熟的,再加上她最初急匆匆地回门和最近与武铮那几日明显的不对劲儿,武家的长辈心底里应该不太喜欢她才对……
是不是武铮已经偷偷地摆平了他的家人?
思及此,贺龄音便也不再纠结,想来就如同她家人知道她已经真心愿与武铮过下去之后便对武铮好起来一样,武家人既知道她与武铮已经好了,自然也就真心接纳她了。
她也该抛开那些弯弯绕绕惴惴不安的心思,坦然地将他们当成一家人相处,往后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融洽的。
因她片刻的走神,待她想通之后回过神来,身边竟只剩下她与武老夫人。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便慌张起来,忙道:“孙媳刚才不是故意走神的,我——”
“别怕,老身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武老夫人瞧着像只兔子一样吓坏了的小姑娘,笑道,“是我让他们先下去的,老身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
贺龄音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手指偷偷绞着丝帕。
从小一起长大的贵女里,她是嫁得最晚的。那些嫁出去的姐妹,各有各的悲欢,有时候也会向她提起自己的境遇。因此,她也不免知道了很多家族争斗的不堪,心里也很害怕会遇到这些。
后来见武家人各个爽直坦率,她才算安下心来。
但是,武老夫人此时突然将她一人留下,还是令她心头一惊。
难道……武家还是不能免俗?
正在她忐忑之际,武老夫人突然卸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手串,放进了她的手上。
这佛珠手串一看就陪伴了老夫人很久,贺龄音连忙推辞:“这么贵重,孙媳不能收!”
武老夫人瞧着她柔和地笑:“你只管拿着,我给你们几个一人准备了一串,都是在佛前许过愿的,也不必日日戴,就把它挂在房间里,保佑你们平安。”
既是都有,贺龄音便眉头一舒,乖巧笑道:“孙媳谢过祖奶奶。”
她没想到武老夫人留下她,只是给她送佛珠,不禁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愧地抿唇。
武老夫人看着她一看就是温柔的性子,心里越发满意起来,笑道:“当初我知道你嫁与我们家铮儿,心里是万般不愿的。这次老身瞧着,你们倒是好了?”
贺龄音羞答答地点头。
武老夫人感到安慰,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我们从小对铮儿严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对他好。你温温柔柔的,就替我们多疼他一点,他缺了太多疼爱。”
贺龄音呼吸一顿,而后连连点头。
是啊,武铮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听他说起祖爷爷祖奶奶也总是对他严格教导,便是武庭陆兰对着这唯一的儿子,也是说打就打毫不留情。
她并不怀疑他们对武铮的爱,只是确如武老夫人所言,他们的爱都以另一种方式给了他,而给他的明面上的疼爱,实在太少。
那么……就由她来补回来。
武老夫人白天那番话给了贺龄音很大的触动,待到晚上见到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武铮,她顿时产生了一种面对着小奶狗似的怜爱。
她拿着干帕子,将武铮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