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铮笑弯了眉眼,给雪人披外衣?亏她想得出。
进来之后,便委屈道:“你待雪人比待我还好啊?你都没给我披过衣服。”
话音刚落,一件早已在炉子上捂暖的外衣便批在了他身上。
这暖融融的温度,一看就是早就准备了的,武铮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笑着去拉贺龄音过来。
贺龄音躲开他,坐在他对面,哼唧道:“刚刚谁说我对你不好了?雪人不能走也不能动,给它披件衣服怎么了?你有手有脚知冷知热的,觉得冷了不能自己添件衣裳么?”
听她这么一板一眼地训话,武铮越听越好笑,忽然觉得雪人就好像他们俩的孩子似的。
——说起孩子,他们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等赫连部落的事暂时了结……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该努力了啊……虽然伤着肩膀,但是并不耽误其他的……
武铮压下胡思乱想,咳了一声,向她邀功:“喜不喜欢我给你堆的雪人?”
这实在是废话了,若是不喜欢,给它披外衣作甚么。
贺龄音原想笑他傻,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正正经经地、娇娇软软地承认:“喜欢的。”
武铮更高兴了:“早上你睡得沉,我就没叫醒你。我知道你肯定更喜欢堆雪人,这会儿我有闲暇了,我陪你去堆一个。”
贺龄音摇头,笑得清浅又撩心:“一个就够了。”
一颗真心不需要用两个雪人来表达,她已经收下了这颗心,藏好了。
这么冷的天,他已在外面冻了一天,比起一起堆个雪人,她更想与他在暖暖的被窝里说些体己话。
这么宁静的军营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武铮的肩伤一天天好起来,连绵不绝的下雪天却似乎没有止歇的时候。
终于,造成了百年不遇的雪灾。
北漠这边的百姓靠着囤积下来的食物,勉强得以糊口。而赫连部落和其他蛮夷部落均出现了粮食短缺的危机,于是联合起来,以赫连部落为首,向北漠发起了战争。
北漠早已准备好应对这场本就不能避免的战争,于是两边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之中。
一旦开战,武铮就不能每天晚上准时回营了,他们战到哪儿,就在哪儿扎营,最长的一次,贺龄音隔了十天才见到武铮一面。
那一次之后,武铮再出去时,便是决战。
他要在北边的十八峡伏击赫连部落的主力军,而要做到这点则必须诱敌深入,所以这次的情势非常危急,肯定会有损伤,殒命也有可能。
走出营帐前,武铮突然一把拉过贺龄音,往她额头上吻了一口:“媳妇,我爱你。”
贺龄音心念微动,还来不及说什么,武铮已经走出了营帐。
她如梦初醒,连忙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武铮……我要你平安归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武铮抓起她抱着自己的手,放嘴边狠狠亲了一口,转头凝着她的眼睛:“我可没忘记一个月后是你生辰呢,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给你过生辰的。”
贺龄音一震,在这么忙这么混乱的日子里,她都已经忘记了她的生辰,而他竟然还一直记着。
在她怔忪之际,武铮的背影已经远去了。
此后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没能再见到他一眼,林家兄弟、风驭和戚涯都上了战场,只有钱丰坐镇军中,而她也只能从钱丰那里得到关于这场战争的只言片语。
她是很相信武铮的,但是她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武铮又负伤了,一条胳膊几乎被岩石刮碎。
醒来之后,她呜呜地哭了很久。
第二天,得到了北漠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
第67章 伺候
第二天,得到了北漠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
原来梦都是反的!
贺龄音欣喜若狂,还来不及跑去接武铮,武铮已经掀开主帐门帘进来了。
她一时怔在原处,上上下下仔细将许久不见的人打量了一遍,未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处与异常,只是见他比之前疲累很多,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她稍微放下心来,张嘴唤他时却不由自主地带了哭腔:“武铮……”
“见到夫君这么激动啊?”武铮嘴角挂笑,语气轻快,眸色却隐匿着万千情绪,直盯者她,像要将她拆骨入腹以解这段时间的思念之情。
“铮哥——”贺龄音小步快奔过去,像一只雀跃的鸟儿。
武铮张开胳膊,也朝她快步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嗅着她脖子间的清香:“媳妇,我好想你。”
“我也是。”贺龄音软软地叹息。
这次与赫连部落的战争,前前后后几乎持续了两个月,这期间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也只是匆匆一聚,而他不在眼前的时候,她总是担惊受怕,所以直到这一刻,她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安稳落地。
她在武铮怀里微动:“你吃饭了吗?我先去叫人端饭来。你还要正事要办吗?刚回来肯定有很多正事要做吧,你可以先去忙,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在的。”
武铮轻笑一声,抱紧了她:“先别忙,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贺龄音一听,便不再动了,把玩着他脖子处的铠甲,轻问:“这次是真的解决了吗?”
在她这里,两个月的漫长时光统统只能归结为“提心吊胆”四个字,而她知道,在武铮那里,这两个月能做的、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到底做了哪些则不是她应该了解和想要了解的东西,她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嗯。那些部落大抵五年内都不敢作乱了。”武铮的脖子被她无意识刮过的嫩手挠得痒痒的,他便嘬了她耳垂一口,将一小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显出平时少见的依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