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小姐的想法太天真,也太自私。
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不想左拥右抱?越是权势滔天的男人,越想拥有更多的女人。她觉得武铮也是如此。只不过有贺龄音在,他又正喜欢着贺龄音,因此才会照顾着她的想法,暂时不敢再要其他人。
这就是她小姐的自私之处了。
有了个好男人,就想独占,也不问问将军的想法。
念及此,心虚慢慢退去,蕊儿理直气壮起来。将军心里也是想的吧?如今,尚欠别人主动而已。
她心头猛跳,继续娇腻腻道:“将军,你别以为小姐生了孩子便是解脱。生过孩子之后,小姐要调养身子,要坐月子,期间更不可行房。这样推算下来,你少不得还得忍半年。蕊儿知将军忍得辛苦,实在不忍心。若将军怕这时候刺激小姐,我们可以先瞒着,蕊儿偷偷伺候你,待到将军觉得时机妥了,我们再去跟小姐说。”
武铮开口了:“你说完了?”
这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蕊儿却莫名紧张起来:“说、说完了。”
他蓦地冷笑了一声。
年宴的时候,蕊儿莫名其妙地跑来给他倒酒,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当时也没多想,这事儿就过去了。今晚,她隔着门吐出的第一句话,立刻就让他明白,原来她心思不纯。他方才故意没有说完,就是为了引诱她说出所有心思。
“原来你心里竟是这样的想法。”武铮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是平静底下压着愤怒的波澜。
他不是替自己愤怒,是替贺龄音。
他媳妇多善良,对眼前这个蕊儿有多好,他再明白不过了。结果,这个蕊儿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想着这些勾当。
他媳妇的一片善心竟然都喂了狗,养大了一只白眼狼!
他冷眼看着蕊儿在自己这一句话说出口后立刻吓得跪下的狼狈样子:“我以为我当初让你谢你家小姐时你就明白,我替你教训你丈夫,是因为那是阿音交代给我的事,我这个人也看不起在外面寻花问柳回家还打自己女人的败类,所以才打得那么狠。跟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蕊儿身子一僵。
“你说,我那么瞧不起对自己媳妇不忠的男人,会把自己变成那种男人吗?”武铮看着她,忍不住说实话,虽然这很像嘲讽,“而且,你觉得你可以拿什么跟她比?你凭什么觉得你比得上她?别说当半年和尚了,就算当一辈子和尚,我眼里也只有她。”
他的欲.念只因她而生,他的爱也只给她一个。
听罢,蕊儿的身子更是僵得厉害,不敢说话。
“还有,那什么陪嫁丫鬟那一套也给我收起来,这些条条框框我从来没放进眼里。”武铮有些不耐了,他该回去哄他媳妇睡觉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或者自己臆想出来的误会,你都给我消停吧。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是她丫鬟,没了这个身份,你什么也不是。”
此时,终于有守夜的侍卫过来了,武铮面色一沉,这些从军营里调来当侍卫的小兵也该换一批了,北院长期的风平浪静让他们产生了惰性,竟连守夜也敢偷懒了。
那侍卫冷不丁见到武铮,便知自己偷懒被发现,连忙走了过来:“见过将军!”
“把她带下去关好。”武铮指着蕊儿,“不要跟任何人说。”
第75章 临盆
武铮没有立刻处置蕊儿,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贺龄音。
贺龄音临盆在即,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竟然背着她勾.引自己的丈夫,她肯定会大受刺激。临盆之后还要坐月子,坐月子的时候也最忌动气,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将身子养好。
因此,最近几个月内他都不准备让贺龄音知道这件事。
而这几个月中,他也不打算让蕊儿再见到贺龄音,免得她做出什么对贺龄音不利的举动,哪怕她只是将自己的不耻心思说出来,也会刺激到大着肚子的贺龄音。
当然,蕊儿也不能从此凭空消失,否则贺龄音必定会追问的。
所以,他的计划是,这段时间先借口蕊儿染了风寒,怕过病给怀着孩子的贺龄音,因此暂时送去了乡下养病。等过些日子,再谎称她不小心摔断了腿,一时半会回不来,只好依旧留在乡下养伤。
等到贺龄音彻底养好了身子,他再将蕊儿带回来,让蕊儿自己向贺龄音提出想回铎都去。
蕊儿若是听话,乖乖地向贺龄音辞行,那么她背地里的那些事他便一笔勾销,给她钱财派人将她送回铎都去,正好他也不想贺龄音知道那些。
若是她不知好歹,趁着见到了贺龄音,说出了那些事,那么……便是贺龄音还惦记着主仆情分,想要放她一马,他也绝对不会轻饶了。
翌日,武铮便派人将蕊儿送去别处关押,依计划跟贺龄音说了她感染风寒被送去休养一事。
这事来得太突然,贺龄音听了都懵了一瞬:“蕊儿病得严不严重?”
“没事,只是晚上吹了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我给她请了大夫,给了傍身钱,你就别担心了,她病好了马上就回来。”武铮的大掌轻轻放在她肚子上,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你快要生了,我怕她过病给你,才让她暂时搬出去的。你就别想这件事了,好好大夫说生产前最忌讳胡思乱想。”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武铮对她超乎寻常的谨慎和小心她是知道的,因此也不怀疑他说的话有假,只是忍不住半怨半嗔:“你啊——小题大做。”
武铮俯身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亲了一口:“现在你和孩子是我最关心的事,容不得一点闪失。就当我小题大做吧,媳妇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贺龄音道:“等蕊儿回来了,你得跟她赔不是。”
“好好好。”武铮一概应了,“那你现在就别想这件事了,好好养胎,嗯?”
“嗯。”贺龄音也抚上肚子。
蕊儿既然是武铮送出去的,必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她倒也不担心。此时,她的心思也都放在肚子上了,她越发感觉,这孩子在肚子里待不住,很快就要出来了。
大夫根据脉象和贺龄音的身体情况推断,孩子应是在六月出生。不过,准确的时间是预估不出来的,只能时刻做足准备。
众人从月初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到月中,孩子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六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武铮正在军营议事。他虽然极力缩减了外出的时间,尽量留在北院陪贺龄音,但是每天来一趟军营还是必不可少的。
几人正在议事,武铮便莫名地有股不安。
不过,自从进入了六月,他一离开贺龄音,心里的不安就没断过。所以,他强行忽略掉了这股比平日更强烈的不安,继续打起精神来安排军中事务。等安排妥当之后,他就快马加鞭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