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硬把他按回椅子上,说:“不急这一时半刻,我走路很快的。不过顾德言他们在门口,你替我看着,别让他们打扰到我娘。”
她也懒得和韦氏他们去说,自己就往康国公府过去。
出了门看看顾德言夫妇,道:“我有事要出去,你们还是回去吧。”
顾德言何曾被个丫头片子这样晾过,还是板着脸训焕娘:“去哪里有回家要紧?你祖母还等着!”
“这样吧,灵薇要去哪里?坐咱们的马车过去。”薛氏道。
“不用了。”焕娘说完转身就走。
等她走远,拐了弯看不见人了,顾德言才狠狠往那儿一指,道:“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子!这是对待父母的态度?”
薛氏眼珠子一转,道:“这是金家,我们进去瞧瞧吧?”
“不去,”顾德言一拂袖子就要离开,“这等地方也配我踏足?”
往前走了几步,还是转头对薛氏道:“坐马车跟上那死丫头,看她何事如此急切。我看多半是去康国公府打听消息了,真是没有规矩!”
焕娘走了半道就发现有马车跟着自己,她回头一看,立刻就猜到了是顾德言他们。
她也无所谓,爱跟就跟着,也不是她让他们跟的。
待她跑到康国公府,还是被康国公府的惨状吓了一跳。
原本厚重敦实的大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劈成几块,还有被火灼烧的痕迹,如今康国公府门户洞开,外头人来人往,一眼便可望见内里颓败。
焕娘沿着台阶走了几步,努力不使自己踩到台阶上火烧过之后的焦黑,然后探头往里面仔细瞧了瞧。
往常康国公府大门处守着好几个门房,府里面仆婢穿梭,好不热闹。
如今哪有半分人迹。
焕娘都要怀疑是顾德言他们骗她了。
她胆子向来也不小,跨了被砍缺的门槛就往里面走了几步。
只是康国公府大得很,她既不知怎么走,也不知道人都在哪儿。
正当焕娘掉转头打算回去告诉裴宜乐的时候,一个丫鬟从外面领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进来。
焕娘连忙上去问道:“这位姑娘,康国公府留下的人可是都回来了?”
那丫鬟蜡黄着一张脸,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上下打量了焕娘一眼,才答道:“是,都回来了,我们府上如今正忙乱着,怕是接待不了您的。”
“没事没事,”焕娘摆摆手,“我再多问一句,三夫人和她女儿舒云小姐如何了?”
丫鬟叹了一口气:“都在。”
旁边还有大夫等着,焕娘估摸着是来给国公府哪位女眷看病,既问到了要问的,也不能再留,忙道:“快些将大夫领进去吧,别耽误了。”
焕娘转身就走,刚出了康国公府的大门就又和站着的顾德言打了个照面。
她急于去告诉裴宜乐国公府的事,眨眨眼睛看了看顾德言,就当没看见他从他身边走了。
顾德言看了看康国公府,紧皱着眉重又回了马车。
“再跟回去?”薛氏问道。
“哪有让父母再跟她跑回去的?”顾德言骂道,“回府,我亲自去告诉母亲。”
薛氏本不欲再说,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想了想还是道:“还是得求着灵薇回来,母亲什么想头咱们也是知道的,终归是为了伯府,只得耐了性子。”
顾德言最不耐烦想到这事,对着薛氏气道:“又如何?伯府不告诉她,她永远不知道!顾灵薇纵使不回伯府又如何了?”
“可不敢胡说,”薛氏吓白了脸,“今时不比往日。”
又劝道:“灵薇也不过一个姑娘家,早晚都得嫁的,伯府想留都留不住,忍这一时往后也不会一直见到。好不好的也就是去讨个巧,她毕竟也是伯府的女儿。”
一时到了崇恭伯府,刘氏早已等得心急如焚,手上念珠也不知比平时多转了几圈儿。
顾德言把方才的事儿一说,就沉了脸不说话了。
“你啊,”刘氏叹了口气指指顾德言,“罢了,灵薇既不肯回来,少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请她。”
“母亲何必?”
刘氏看了面前的儿子一眼,道:“她回了伯府我才好与大长公主去说。否则我先说了,是要让任家的人甚至是太后的人去找吗?那伯府可就完完全全被撇开了。”
“是了,先回来伯府才显得和咱们一条心,这才是伯府的女儿。”薛氏顺着刘氏道,“灵薇回来了,就只有咱们伯府好的,便是先前将她和裴六爷请了出去,只要她肯回来就有那么几分情的,总归也是她血浓于水的家,还能怎么样?”
刘氏点点头,薛氏正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只是这个儿子竟连薛氏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儿媳妇都不如。
“当年都以为她没了,两边也算彻底断了联系,没了来往。”刘氏缓缓道,“如今可巧就找着她了,那边也撞了这样的运道,我不求伯府再如何烈火烹油,只盼着伯府不要没落下去。我可说一句,那时都没见着尸首,到了今日我且还要令人去寻灵薇的,更不用说冥冥之中先就找着她了。”
刘氏正了正衣衫,薛氏知道她要起身,立刻过去扶了。
“当初废太子早立,哪想到竟有今日。”
顾德言听完刘氏这句话,脸色就更灰败下去,哑着嗓子道:“不过命中注定或是几分运道。”
“往后可再不准说这样的话,叫人听见了参上一本,可有你好受。”刘氏嘱咐道,只是她年纪大了,顾德言也不小了,总是劝不到头的,她只能行她应尽之事。
“母亲这便是要过去找灵薇?”薛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