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付了车钱,推门下车,别墅门前一片空旷,花园里开着一些时令的鲜花,阳光打在上面,很漂亮。
顾言在院子里停留了片刻,然后进了屋。
早上李晋阳做早餐的厨房已经被钟点工收拾干净,连餐桌上的杯盘碗碟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言摘了墨镜,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没过多久,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冥想。
李晋阳大概去学校接她了,结果扑了个空,第一句便问,“不是说了等我吗?”
顾言牵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我有点困,所以先回来了。”
“哪里不舒服吗?”李晋阳问。
“没有,”顾言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式,“三个月没拍戏,第一天有点吃不消。”
李晋阳沉默了几秒,“本来打算带你去参加一个晚宴,如果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订餐让人给你送回去。”
顾言看了看落地窗外明亮的阳光,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在外界,他们基本上算是陌生人,因为李晋阳从未携带她出席过任何场合,今天无意中错过了一个这样的机会,但顾言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什么晚宴?”
“一个慈善拍卖会。”
“哦。”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在跟李晋阳说话,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而对她说,“吃了晚饭早点休息。”
“好,”顾言抚了抚额头,笑得意兴阑珊,“早点回来。”
李晋阳应了个好字,便切断了电话。
顾言将已经黑屏的手机丢在沙发,顺手抓了个抱枕在怀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李晋阳订的晚餐准时的送了过来,顾言吃了,把餐桌收拾了就上楼洗澡睡觉了。
客房的床是两米宽的木床,床上的被子松松软软的,还透着阳光的味道,想来她下午在沙发上小睡的时候,钟点工阿姨来了又走了。
她扑在床上,在黑暗里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顾言被吵醒了,便决定去看看是不是李晋阳回来了。
她在真丝睡衣外随意裹了件睡袍,趿着室内拖鞋出了房门。
从二楼的栅栏往下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现在九点刚过,他们还穿着正装,应该还在工作。
李晋阳靠在沙发上,领带松松垮垮的,衬衣松开了两颗扣子,一副有些疲惫的模样。
顾言本无心打扰。
李晋阳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突然抬起头来,顾言避无可避,只得站在原地,李晋阳牵起一边嘴角,仰头看她,“吵醒你了吗?”
随着他的声音,对面坐着的几个男人也同时看过来,看见的是当今影坛红得发紫的影后顾言穿着睡袍站在那里,一张脂粉未施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没有,”然后她的视线从李晋阳身上抽离,看向对面那几位明显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人身上,“你们好。”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跟她打招呼。
“我这里大概要很晚才结束,你先去睡吧。”李晋阳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微笑着说。
顾言却已经慢慢的下了楼,“我给你们泡壶茶。”话音落下,人已经进了厨房。
李晋阳看见她的身影在厨房门后消失,才收回了视线。
对面的几个下属见老板这样的神情,纵然心里正掀着惊涛骇浪,脸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也聪明的知道,今晚所见,他们应该烂在肚子里,否则,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李晋阳虽是商人,但是手腕却不容小觑,一个商人能让人可怕到这种地方,也是一种天赋,所以没人敢在老虎身上扒毛。
李晋阳偶尔也会把工作带回来,顾言碰见过一两次,但是那之前李晋阳都提前支会过她,她也就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乐得清闲。
今晚是个意外。
顾言半个身子倚在光滑的琉璃台上,慢条斯理的泡茶。
茶叶是普洱,说不上名贵,但她和李晋阳都喜欢它的浓醇滑口舌根生津,所以李晋阳这里常年备的只有这一种。
她将第一泡的水倒掉后,又重新注入了新的水进去浸泡了十几秒,等将第二泡的水倒掉,再重新倒入了新的水,直到第三泡泡了半分钟左右后,她才将茶壶放进托盘里,从橱柜里拿了几只与茶壶配套的杯子放进去,端着托盘出了厨房。
几个下属正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见顾言端着托盘走过来,有个机灵的忙跑过去想接过托盘,笑嘻嘻的说,“顾小姐,这种粗活我们来就好。”
顾言微微侧身,笑了笑,“你们有工作就忙,不用管我。”
那机灵的下属见马屁没拍到,只好讪讪的走回去重新坐下。
顾言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将几只茶杯倒上了茶,然后将茶杯推至众人面前,即使素颜,一张脸也看不到任何瑕疵,黑发随意的披在肩头,纵然穿的是睡袍,脸上的神情也不见丝毫窘迫,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样。
又将李晋阳惯用的茶杯端给他,轻声道:“早点休息。”
李晋阳握了握她的手,笑着点头,“你上去睡吧,明天还有工作。”
“好。”
顾言上了楼,重新躺下来,酝酿了十几分钟才睡着。
她的睡眠质量说不上好,因为睡着的时候总在做梦,但又说不上不好,但凡有了困意,便能以最短的时间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