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安还想说话,被米雪悄悄扯了扯袖子。
顾言当晚住进了薄清安家里。
有私人医生和护士24小时看护,这可把顾言美的,长得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特殊的待遇。
薄清安态度非常强硬,就怕她的伤会留个后遗症什么的。
顾言说了两次,见他不听,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
反正有人伺候也挺好。
因为顾言受伤,后续的一系列工作都无法如期进行,还好有米雪在,她是个全能经纪人,什么事都能搞定的。
顾言在薄清安家里住了大半个月,期间接到过李晋阳的电话。
自从摊牌后,顾言对李晋阳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反而是李晋阳,打来了电话又说不了几句话,却又不挂电话,这一点让顾言颇为无奈。
顾言握着手机,看着窗外。
宁市的冬天已经来了,气度下降得很快。
房间里的暖气一直开着,在沉默的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响声。
顾言在这细小的声音里开口道,“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说凤言再住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李晋阳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连声音都不似从前的明朗了。
“啊,是吗?”顾言笑,“那就好。”
空气再次沉默。
顾言仰倒在柔软的枕头上面,浅浅的呼吸着。
像这样拿着电话却相对无言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李晋阳的呼吸声从电话那端传来,竟让顾言觉得眼眶发热。
“顾言,恨我吗?”良久,李晋阳重新开口。
恨什么,每个人所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即使最后惨淡收场,那也是自己的问题,怪不了别人。
“不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说,“李晋阳,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别再联系了,可以吗?”
有人曾这样评价顾言。
说她是一株绚丽而潇洒的海棠。
即使伤得再重,也能若无其事的微笑。
当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时,她亦能大方的放手,进而潇洒退场。
潇洒并不是优点。
却是顾言最后的一点自尊和骄傲。
薄清安之后再没问过李晋阳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的事,大概是米雪私下里已经跟他说过了。
顾言也懒得再解释。
半个月后,顾言拆了石膏。
右手小臂上留了一块疤,薄清安问她要不要把疤消掉,顾言抬起手臂看了看,然后摇头说,“留个纪念吧。”
顾言回了一次李晋阳的别墅,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将钥匙放在了别墅大门前的花盆下面。
米雪开着车等在别墅外面,见她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走出来,径直钻进了车里,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栋她住了好几个月甚至以为能住一辈子的房子。
再次回到自己的家里,让顾言心生感慨。
房子已经重新装潢过了,似乎是照着李晋阳的意思来装修的,处处能见优雅大气,顾言将行李放在地上,米雪进厨房给她倒了杯水,“累不累?如果累的话再休息一下,明天就要重新开工了。”
顾言拿水喝了一口,一手撑在沙发上,“我没事,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米雪笑了笑,“说什么傻话,你就像我妹妹一样。”
顾言看着她,也跟着笑起来,“嗯,谢谢你,米雪。”
这样的顾言无疑是让人心疼的,米雪鼻子发酸,过了一会儿才喟叹一声,道,“顾言,有时候哭出来是好事,想哭就哭吧。”
顾言挑了挑眉,形状优美的唇微微掀起一角,“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事值得我哭了,更何况,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米雪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再看她波澜不惊的双眼,突然觉得,自己从不了解这个叫顾言的女子。
很多时候,我们愿意哭,是因为想把那些委屈和过去统统流出来。
同时,也的确是非常难过和伤心。
可是顾言,从英国回来直到现在,她依旧能那样漫不经心的微笑着。
甚至,连一个伤心的眼神都没有。
米雪不信她不难过。
大概,正是因为心里的伤痛太过强烈,反而哭不出来了。
顾言复工后的第六天,李晋阳回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