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郁嘴角有点微微地抽动,干巴巴地接腔:“说话好贵。”
“怎么贵咧?一诺千金才贵咧!”老曹解释。
“那个,我听到居州好像在楼上喊我,您慢坐,我先上去。”严郁逃似的蹬蹬上楼。
老曹在背后喊:“泥介电话,系打还系不打料?”
严郁咬着牙摇头暗想:“不打!不打!死都不打!”
走到楼上后,严郁抱着宋居州的胳膊蹭来蹭去。
宋居州问:“怎么了?”
严郁说:“中国电信都给老曹承包了,他忒黑了。开个公话超市都能开发财了。”严郁跟宋居州说老曹的坐地起价,高价话费的事儿。
宋居州反问:“你要打电话。”
严郁一口咬定:“不打,不打呀。”其实就是舍不得一分钟四块钱,万一和严灿说半个小时,万一总监话痨两句,一分钟四块,十分四十,一百分钟四百,随随便便两三百块钱的不在“话”下,想想都肉疼。
“真的不打?”宋居州问。
“真的!”
“那你管他贵还是便宜干嘛?”
严郁:“我……”这个时候宋居州不应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与自己同仇敌忾,鄙视老曹吗?怎么倒戈相向,严郁不高兴地嘟囔一句:“我去睡午觉。”
郁闷地睡到床上。
严郁真不是会郁闷到底,更不是会生气到底的人,相反的是,如果有人惹她心里不痛快,她会转着弯地为他人设想,想着别人也不容易,于是自己从另外一种途径上找到平衡。就好像是山间的泉水,遇上堵塞的的地方,会绕着弯地捡畅通的地方向下.流,这样也能顺畅地流下去啊,严郁就是这样迂回前行的存在。
睡的迷迷糊糊时,整张床向下一陷,她随即找个舒适的位置躺好,猫似的躺在宋居州的怀里。
“不生气了?”宋居州搂着严郁,手掌来回揉着她的腰,低声问。
“唔。”严郁懒懒应声。
宋居州笑说:“台面上的贪与摆明的黑,多可爱啊。”
“唔。”严郁又往宋居州怀里埋了埋,明摆着不想听宋居州啰嗦。
于是宋居州也不再多说,人也跟着老实,搂着严郁睡午觉。
下午时,老曹家的用自己家的缝纫机给严郁同宋居州做两套睡衣,面料柔软样式简单。
严郁摸在手里,被老曹坑几次钱后,第一句话就是警惕地问:“多少钱一件?”唯恐又是天价。
老曹家的看一眼宋居州又看一严郁,伸出仨手指头,试探地问:“两件,三十?”
严郁缓缓地转头望宋居州,不敢置信,是人民币吗?
老曹家的收回一根手指头,又问:“两件,二十?”
严郁一寸寸地转过头望向老曹家的。
老曹家的态度坚硬地说:“十块钱两件,这是最低价!我是不会再让的了!”
严郁一把抱住两件睡衣:“这个我们要了!谢谢啊。”
立即掏出十块钱给老曹家的,老曹家的乐呵呵的,这夫妻的行事作风有点南辕北辙呐。
晚上,严郁穿着老曹家做的睡衣,夸赞上身效果很好,而且面料舒适,催促着宋居州也换上。
宋居州黑着脸,望着床上躺的花色大裤衩,脑中想起多年前《浪花一朵朵》mv中任贤齐、阿牛、光良三人,在沙滩上穿着花裤衩追着比基尼女生跑,唱着:“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会回,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呀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
“我不穿!”宋居州说。
严郁也不勉强,收起来花色大裤衩说:“那我拿回去给严灿穿,他肯定不介意,这布料挺好的。”
宋居州一把从严郁手中拽过来,“我不穿我看!”扔到衣架上,准备带回家。
“那多浪费啊。”严郁走过去欲去取,宋居州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的坐到自己的腿上,手上用力箍住她,直视她:“你要拿给你弟穿?”
“不、不是,我是想帮你收起来,免得走时忘了。”
“先睡觉,明天再收。”宋居州抱着严郁滚到床上。
宋居州到底是没穿,严郁也没能带回去给严灿穿。
第二天,老杨留在山里,宋居州同严郁跟车到市里,当然又是老曹的明码标价,只不过是宋居州回头看他一眼,老曹自觉砍掉一半价格。
c市比不上a市繁华,但也热闹。并且有信号。
严郁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严灿打电话,说自己在旅行,让他好好读书,又问他有没有钱,要不要打生活费。
接着又给电台打电话,向导播道了歉,说下个星期回去。导播也觉得那天自己的语气太重,又向严郁说几句抱歉的话,顺便提了提下个月的网络作家的签售会,让她准备一下。
挂上电话后,严郁拉着宋居州进商场里去蹭wifi。下载读书阅读器,她记得自己账号里还有十块钱,应该够把网络作家的小说都下载下来,不然回到老曹家连个信号都没有。
坐在商场里,严郁低着头捯饬手机,旁边坐着宋居州。
宋居州已重新买一部手,看着手机里微博的图标,又看严郁熟练地点来点去,于是开口问:“那个,微博只记得微博昵称,不记得账户号和密码,怎么找回来?”以前是绑定手机,现在手机没了,号也记不得。宋居州很虚心地问。
闻言,严郁不敢置信地望着宋居州,惊讶地问:“你还有微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