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忍不住拍了拍他的狗头说道:“那个不重要,先放一边,我让你过来是来看样东西的,你看看这个你认识吗?”
李倓将铭牌递给杨昢,杨昢拿过来十分稀奇地说道:“咦,你怎么有我家下人的铭牌?哪儿来的?是谁冒犯你了吗?”
李倓伸手按住书案问道:“你确定这是你家的?”
杨昢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对,我们也有,只不过跟下人的是不一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身上的玉牌说道:“材质不一样,图案也不太一样,但我不会认错。”
李倓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十分相似。
要知道古代世家虽然并没有家徽一样的东西流传,但终究都会有证 明身份的表记,尤其是需要出门办事的下人。
李倓拿着铭牌一时之间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铭牌才应该是谷丙均,而之前段倚说这个东西在袭击现场也出现过,但这说不通。
这块铭牌是杨家下人的事情并不隐秘,如果李林甫遇袭现场出现过,当时就可以判断那些行刺的人是杨钊派来的。
至于杨钊派人来的动机,待考证,但这的确是事实。
然而当时没有任何人发现,段倚也没有说,除非所有人都没发现都一起隐瞒,要么就是……从一开始出现在现场的就是另外一块铭牌,真正绿教所用的铭牌。
而这块铭牌……就不知道段倚从何处得来的了。
李倓抬头看了一眼朱邪狸,朱邪狸对他缓缓摇了摇头,李倓立刻明白当初谷丙均的身份应该没问题,至少跟杨家是牵扯不上的。
那么……段倚为什么这么做?
李倓觉得十分脑壳痛,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离迷,他甚至感觉李林甫遇刺可能只是一个导火索,现在各方人马都在想要利用这次事件将自己的政敌给陷进去。
李倓低头想半天抬头看着朱邪狸说道:“我决定还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阿爹吧。”
朱邪狸一噎,他原本以为涉及到杨家李倓会继续追查下去,毕竟万一杨家被连累,他可能也会被连累。
结果没有想到李倓打算祭出圣人这杆大旗,这可真是……除了他别人也没这个本事了。
一旁的杨昢虽然算不上太聪明,但却也多少听明白了一些,不由得有些忐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李倓虽然嘴上说着要直接将事情都丢给李隆基,不过李隆基毕竟年纪大了,如果发现自己手下以往都很团结的大臣们实际上都恨不得弄死对方,万一一个受不住,又发病什么的可怎么好?
李倓一点也不想再用师徒值换护命丹去救李隆基,师徒值不是钱吗?师徒值对他而言比钱还有用啊!
他转头对着杨昢说道:“你回去说一声,等等我去你家一趟,就不写帖子了,费事。”
写个帖子也要斟酌措辞,写好自己为什么去拜访,什么时候去拜访,也是很烦。
而且他去的原因也不能落在纸面上,要不然成了陷害杨家的把柄。
杨昢有些慌张,转身就往外跑,准备快速回家告知杨钊这件事。
李倓抬头看向朱邪狸问道:“你要去吗?”
朱邪狸有些犹豫:“这件事是不是不该我知道?”
李倓想了想说道:“你也负责,你说你不知道,估计杨钊也不会信。”
朱邪狸顿时放心:“那就走吧。”
两个人刚回来就又要出门,李倓忍不住嘟囔:“大冷天还要往外跑,俸禄也真是太不好拿了。”
朱邪狸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果不其然一片冰凉,顿时十分心疼,一边让清空准备手炉一边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给他遮风。
李倓只觉得被朱邪狸碰触的地方温度直线上升,其他地方依旧冰凉,都快冰火两重天了。
他收敛一下心神,迅速赶到杨家。
杨钊此时已经等在客厅,他面色略微凝重,看到李倓的时候却还是笑着招待了他。
李倓行礼过后说道:“我也不与阿舅客气就直说了,之前李相遇刺的案子牵连到阿舅了。”
杨钊略有些惊悸:“与我何干?”
李倓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感慨,李林甫势大真是深入人心。
杨钊在别人面前也是威风八面。
结果却被李林甫吓成这样。
他一边感慨,一边将事情说了一遍。
杨钊听后恨恨说道:“亏我一直提拔他,他居然反 咬我一口,实是狼心狗肺。”
李倓:……
好了,终于水落石出了,段倚居然是杨钊的人!
杨钊大概将李倓当成了自己人,当着他大骂一通段倚,而后便拉着李倓的手说道:“三十一郎,阿舅是被诬陷的,你可要帮帮阿舅啊。”
李倓心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清白!
而在知道段倚是杨国忠的人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段倚手上有杨家的铭牌。
此时他也无心再跟杨钊求证什么,便直接说道:“我亦不信阿舅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所以前来跟阿舅说一声,若有不好的传言千万别慌,我一定会处理的。”
杨钊紧紧握着李倓的手十分感动,说道:“阿舅的身家性命,不,整个杨家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三十一郎了。”
朱邪狸低头看着杨钊紧紧握着李倓的手,忽然有种羡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