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碧心里暗暗叹一声倒霉,面上恭敬地应下。
满心怒火的永宁郡主最易迁怒,瑶碧再小心伺候,也不免被挑刺找茬。梳发时扯断了几根发丝,被永宁郡主罚了自掌嘴十巴掌。
瑶碧不敢留力,啪啪用力,将一张白嫩的脸孔打得通红。
永宁郡主稍稍解了心头恶气,领着点翠出了寝室。
瑶碧留在寝室里收拾被褥。
脸孔火辣辣地疼,心中的羞辱愤怒无处可泻,只能咽下。
……
永宁郡主的坏脾气,在京城颇有些声名。
京城府尹接了谢家的状纸后,便觉头痛,压根不想沾手这等内宅恩怨。只是,状纸是谢三小姐亲自书写送来,紧接着,七皇子便派了魏公公前来。
这位魏公公,再内侍中也颇有些名气。
卢公公是建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魏公公自十四岁起就认了卢公公为义父,卢公公对干儿子颇肯提携。兼之魏公公心眼活络为人伶俐,很快就在一众内侍中崭露头角。
建文帝将魏公公赏给七皇子,这在消息灵通的官员中早不是什么秘事。
府尹是正经的四品官,不过,在官宦勋贵皇亲多如狗的京城,府尹委实是最苦逼的官职。有些来头的,根本开罪不起。
赵府尹和两位幕僚商议片刻,终于决定“秉公办理”此事。派了姓丁的师爷来郡主府。
丁师爷,年约四旬,举人出身,善刑名断案。揣摩上意的本事,比刑名断案还要高明得多!
一接到差事,丁师爷便知此行不易,点了几个身手颇佳的捕快一同随行。
到了郡主府,丁师爷等了半个时辰,永宁郡主才露了面。
永宁郡主年少时便以冷艳闻名,如今三旬有余,依旧美丽慑人,眼角余光都未瞥丁师爷一眼。
由赵嬷嬷代为张口:“郡主忙的很,有什么话,丁师爷不妨快说。”
面对这等无视羞辱,丁师爷倒是稳得住,亲自递上了府衙的传票:“谢家状告郡主纵恶奴行凶打人,损害谢家财物。府尹大人定于两日后开衙审理此案,请郡主两日后至府衙。”
永宁郡主心头火气,霍然起身:“放肆!本郡主何等身份,赵府尹竟敢这般待本郡主,真是胆大妄为活得不耐烦了!”
丁师爷早有心里准备,面对满目怒容的永宁郡主,依然恭敬有加:“小的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请郡主先收了传票。”
又特地补了一句:“七皇子殿下派了魏公公到府衙,赵府尹大人也是秉公行事,请郡主见谅。”
有能耐,冲着七皇子去啊!
拿我一个师爷撒什么气!
永宁郡主听了七皇子之名,怒火愈盛,冷笑一声,接过传票,手中稍一用力,便撕做两半。
丁师爷面色微变,说话也硬气了几分:“赵府尹大人不愿怠慢郡主,特意亲自书写传票。郡主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嚣张跋扈!”
永宁郡主在气头上,哪里会将一个师爷放在眼里,杀气腾腾地冷笑:“本郡主今日就嚣张跋扈给你看看!”
一声令下,涌进一堆侍卫,竟将丁师爷和几位捕快撵出了郡主府。
……
丁师爷灰头土脸万分狼狈地回了府衙。
虽未挨打,被推推搡搡之下,衣服却被扯坏了,堪称斯文扫地颜面尽失!
赵府尹一见,脸黑了一半。待听闻自己所书的传票被永宁郡主亲手撕了,另一半脸也黑了。
人家是正经的郡主身份,有淮南王这个亲爹,难怪不将他这个四品府尹放在眼底。
丁师爷苦着脸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永宁郡主这架势,显然绝不肯来府衙受审。
两日后府衙开审,永宁郡主府没人来,算怎么回事?
赵府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头发稀疏的额头,一肚子糟心。
奉七皇子之令前来的魏公公,并未离开。
魏公公闻讯而来,用内侍特有的阴柔尖细嗓音说道:“赵府尹秉公行事,永宁郡主焉能这般羞辱朝廷命官?所依仗者,无非是淮南王府罢了。赵府尹不必担心,两日后的衙审如常进行便是。”
“杂家这就去一趟淮南王府,问一问淮南王府意欲如何?”
魏公公走后,年近五旬的赵府尹愁得老脸满是皱褶。
看魏公公这架势,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谢家,永宁郡主府。淮南王府,七皇子。一个比一个难招惹!他本就毛发不旺,经此一事,头顶非得秃了一圈不可!
……
第439章 官司(三)
“小姐,余安来了。”从玉轻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