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泪如雨下。
鲁王红着眼眶,过了许久,才沙哑着说道:“我不能、坐以待毙。长卿,我没有、坐龙椅的野心。我、只想平安。”
可是,建安帝摆明了不会容他们一直平安下去。
他不想做砧板上的鱼肉,不想妻离子散,只能铤而走险。
闽王也同样被逼无奈。
只是,此中的愤慨和无奈,便是对着自己的枕边人,亦无法出口。
闽王妃也一直被闽王瞒在鼓里。想来,闽王和他存了同样的心思。能瞒一时算一时。实在瞒不过了,也不能全部吐露实情。免得心爱的妻子整日担惊受怕。
……
昌平公主府。
顾清右腿伤势已痊愈,走路时确实有些跛。
往日翩翩如玉的美男子,如今成了跛子。便如明珠蒙尘,又如白玉有瑕。令人惋惜不已。
昌平公主每见一回,心中便揪痛一回。
好在顾清心态颇佳,并未因此落寞感怀。腿脚不便,他便辞去了往日的虚职,每日在府中练字作画抚琴下棋。
“清哥,天色这么晚了,别再看书了,免得伤了眼。”昌平公主性子颇有些霸道,一边说一边将顾清手中的书夺了过来。
顾清无奈一笑:“屋子里燃了这么多烛台,和白日一样亮堂,哪里会伤眼。”
昌平公主不悦地白了一眼过来:“总之,现在别看了。”
顾清好脾气地笑了一笑:“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
昌平公主这才转嗔为笑,将书放好后,坐到顾清身边。顾清伸手,揽住昌平公主的肩头,夫妻偶偶私语。
“我今日听说一桩事。”顾清低声将平王莫名“哑了”之事道来:“……平王还年少,便是做了错事,也不至于这般严惩。”
昌平公主冷笑一声:“盛澈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他治国理政的能耐平平,打压起手足来倒是颇见功夫。”
言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满。
顾清听得心惊肉跳,压低声音道:“公主,以后这等话可别说了。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更不可如此肆意。”
今非昔比。
盛澈已坐了龙椅,成了天子。俞太后便是能压着他一头,也只在宫中。朝堂之事,却已插不上手。
此消彼长。时间久了,占上风的一方,也会有微妙的变化。
昌平公主悻悻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傻瓜,岂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罢了,不说这些糟心事,我们早些歇下。”
反正盛澈再能耐,也不敢对她们母女不敬。其余诸人,她管不了也懒得管了。
……
数日后。
盛鸿和谢明曦才得知平王被毒哑之事。
盛鸿憋了一肚子无名火,黑着脸去了军营。当日,练武场里一片哀嚎声。
谢明曦倒是未受太多影响。
平王是宁夏王一母同胞的弟弟,前世宁夏王坐了龙椅,平王也跟着风光数年。这一世,宁夏王遭殃,平王也被波及。
宫中争斗也好,朝堂争斗也罢。从来都是血雨腥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被无辜牵连的人多的是。
更何况,平王也不算无辜。
别人挑唆又如何?平王又不是孩童了,十一岁的少年,总该学会省时度势权衡轻重。在灵堂里动手刺伤一朝皇后,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真论无辜,也该是平王身边的内侍宫女。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连为他们伤心感怀的人都没有。
顾山长也不乐意听宫中这些事:“整日斗来斗去,没个消停的时候。为何不能相安无事,各自好好过日子?”
谢明曦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人心贪婪,永无止境。在其位,很难维持一颗平常心。”
顾山长想起了俞太后,忍不住一声轻叹,不再多言。
就在此时,从玉满脸欢喜地前来送信:“启禀王妃娘娘,余管事打发人回来送信,说已经迎到了赵家少奶奶。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到蜀王府了。”
谢明曦扬起嘴角,眉眼皆是笑意。
顾山长也将那一丝阴郁抛诸脑后,笑道:“等了这么久,总算盼到蓁蓁来了。”
可不是么?
好友重逢,总是令人喜悦。
谢明曦立刻打发人去给林微微送口信,林微微连佑哥儿也顾不上了,一路小跑着过来:“颜妹妹人呢?”
谢明曦笑道:“你先别急。颜妹妹已经在来的路上,约莫一个时辰便到。我特意叫你早些过来,一起等颜妹妹。”
林微微欣然笑道:“好,我们一起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