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观望,看看战事情形如何。万一朝廷军队不敌颍川王等人,他们还有重新选择阵营的机会。
……
移清殿内,汾阳郡王和安王俱面色凝重。
陆迟赵奇陈湛三人也都在,还有天子亲兵统领周全。
眼前这六个人,才是天子真正的亲信心腹。小朝会议事后,盛鸿将他们几个都召进了移清殿。
汾阳郡王率先张口打破沉默:“陈留王交了私兵,这几日,原有藩王意动,也有上进宫觐见皇上之意。没想到,江夏王暗中叫了藩王们去商议。这一商议,原来有意的几个藩王都没了动静。”
安王冷哼一声,忿忿道:“这些藩王,一个塞一个狡猾奸诈。这是想做墙头草,等着两边下注。”
陈湛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赵奇不屑地冷笑一声:“其心可诛。”
周全沉默少言,并未说话。也是一脸愤怒。
相较起众人的义愤,陆迟便冷静多了,沉声说道:“正因藩王们各有谋算,早有异心,所以皇上才要下旨削藩平藩。要彻底收复一众藩王,不是易事,不可冒进。”
盛鸿赞许地看了陆迟一眼,淡淡说道:“陆迟说得没错。”
“饭要一口一口吃,平藩也得一个一个来。藩地战事将起,京城此时以稳为要。等收拾了颍川王他们,再慢慢收拾江夏王等人也不迟。”
第1026章 平藩(四)
朝廷大军行军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藩地城外。
楚将军老而弥坚,性情沉稳,命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三位藩王以颍川王为首。若能先收服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也会心慌意乱,或许会不战而胜。
楚将军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并未急着攻城。
接连几日,楚将军派人去城门下去城门下宣读圣旨,令颍川王迅疾打开城门投降,俯首去京城向天子请罪。并且暗中下令,命城里的内应四处传言,说颍川王是逆臣反贼,藩地的官员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应被牵连,诸如此类。
城内百姓果然人心惶惶。
城外是十万朝廷大军,一旦发起攻击,能撑上多久?谋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谁坐龙椅谁执掌藩地,对他们而言,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有一些百姓,已经悄悄收拾家中金银细软。奈何几处城门都牢牢关紧,根本没有出城的可能。
颍川城内的气氛,一日日紧张起来。
颍川王府内,颍川王召了几个儿子前来。
颍川王年近六旬,面色红润,精神极佳,哪有半分病重的模样。
颍川王子嗣同样兴盛,一共生了五个儿子。颍川王世子今年四十,身高力壮,目中闪着精悍的光芒。其余几个儿子,也不遑多让。
“父王,”颍川王世子沉声道:“城下日日有人宣读什么狗屁圣旨,扰乱守城士兵的军心。城内也流言四起,百姓惶惶不安。长此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
“大哥说的没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领兵冲出去,厮杀个痛快。”
“正是。朝廷以为我们只有四万兵力,可是太低估我们了。我们城内有五万精兵,且有良马良弓。拼力厮杀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儿臣愿领兵出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请父王恩准!”
儿子们一个个慷慨激昂,自请领兵。
颍川王目光一扫,冷笑一声:“你们领兵出去,正中了对方下怀。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打什么仗!干脆将藩地双手奉送给朝廷算了!”
颍川王一发怒,儿子们顿时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吭声。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我们兵力再足,正面相抗,也不是朝廷对手。所以,我们只要守住城池便可。”
“我们为这一日准备了十数年,城内粮食充足,吃上三年亦是足够。”
“朝廷军队远道而来,粮草兵饷的消耗更胜我们。再者,他们奉旨前来平藩,若无寸功,如何向朝廷交代?我们就和他们耗下去,看谁更有耐性。”
“谁熬不住,谁就先输了一头!”
……
颍川王这个老贼,老谋深算,极难应付。每日将城门关得极紧,任凭城门下如何叫阵,依然龟缩不出。
半个月后,楚将军终于下令攻城。
正如颍川王所料,朝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每日消耗的粮草是个极惊人又可怕的数字。颍川王龟缩在城里耗得起,楚将军却耗不起。每日送往京城的军情战报上,不能总是“在城门下叫战无果”几个字吧!
激将之计没有用,那就正面出击!
颍川王耗费十数年之功,修建了坚固的城墙。城门尤其高大坚固,城外还有二十米宽的护城河。可谓易守难攻。
楚将军为人谨慎,并未冒进,一开始几日只派数千人试探着攻城,借以摸清颍川城的兵力战力。
双方一交战,各自心中凛然。
颍川王惊觉自己低估了朝廷士兵的战斗力。楚将军则惊觉颍川王兵力比之前预估的更充足,且兵器精良,想攻下颍川城,绝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