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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6)(1 / 2)

但只要他还在,山魈就别想从他这边掠走任何一个人。徐偲想了想,又诚恳地对老者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局里已经在山谷的出口处部署设施,先把大家都接出去安置好后,我们的人会进来把山魈消灭干净,保护你们的牛羊。

请一定相信我们。

那孩子又脆声将话翻译过去,老者听罢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同藏民们商量着,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结果。

他低声将话传给孩子,小家伙懵懂地说:爷爷说,听金珠玛米的话,大家出去。

我们属于另外一个兵系。徐偲觉得有些好笑。

藏民们十分淳朴,估计是将一切前来帮助他们的在编人员都看做了菩萨兵。甚至拿出了珍贵的肉干和酒招待前来营救的干员们。

几天前,徐偲带领的小队顺利杀进藏民驻扎的村庄,一场火拼轰轰烈烈,暂时吓退了围困多日的山魈,但很快这群红猴子又聚集上来。

好在有刑天的干员在楼顶架枪,不时将靠得过近的山魈击毙,人和山魈之间这才达成了谨慎的平衡。

这栋水泥房子是乡里帮忙修建的村委会办公楼,完全采取了藏式房屋的建筑样式,宽敞明亮,平日里是村民们公共的大礼堂。碰上了喜事,甚至能在里面载歌载舞,因此现下塞了近百人也不觉太过拥挤。

事实上大部分干员这些天都没能呆在屋里。二队来到的第二天,徐偲就带人毫不客气地将藏民们的牛羊全部抢了回来,聚集到办公楼周围,将剩下柴火削尖筑起路障围栏。路障上缠了电网,直接拉了房子的线供电,山魈被电得生疼,一时不敢大肆冲撞。

藏民们纷纷在牲畜堆里找寻自家的牛羊,喜极而泣地点数着究竟少了几只,对剩下的牛羊更加视若珍宝。

徐偲完全能理解藏民们的心情,可现下他们陷入了一个僵局。出去的山道最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行,平日里藏民们出山的路早被巴勒山半山腰处坠落的巨石砸毁堵塞,只有那条蛇般细长的悬空小山道可以走。人尚且行进困难,牛羊是真的一头都无法带走。

徐偲想了想,从衣服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纸和一支笔,在那个藏族孩子面前蹲下身,将纸的背面翻出来指给他,耐心道:和爷爷说,让大家算清楚自己家里以前有多少头牛羊,现在又有多少头,全部记在这张纸上。我们保证现在的牛羊,一头都不会少。

孩子听懂了,高兴地递话过去,老者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徐偲虽然半个字没听懂,可还是不妨碍他弄懂了老者的意思。

他有些赧了,哭笑不得道:您别激动,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局里对这种情况也有预案。

藏民们大呼小叫地登记去了,徐偲终于脱出身来,松了口气。

他四下环顾一会儿,终于找着了那个浅栗色的身影,笑着走过去。吉茜趴在大厅的一角,静静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身旁还紧挨坐着一个好奇的藏族娃娃。

小茜到哪里都很受孩子欢迎啊。徐偲笑着道。他挨着吉茜靠墙角坐下,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条腿舒服地抻了抻,缓解连日奔波的酸麻。

累死了。

娃娃一边捏着吉茜的尾巴,一边谨慎又好奇地打量着徐偲。

徐偲对她笑了笑。

小娃娃,喜欢尾巴。吉茜浅笑着,摆动尾巴尖逗逗娃娃的小鼻子,惹出一串清脆快乐的孩子笑声。

徐偲哼笑出声来,轻轻搔了搔吉茜的下巴,温柔道:这个也是小孩。

我不小。吉茜有些无奈,结婚了,不小了。

徐偲乐呵呵像个傻子,托起美洲狮的脑袋亲昵蹭了蹭鼻子:等我们去超市的时候,你可以熟练运用手机支付,就长大一些了。

一个吻轻轻落在美洲狮的额上,徐偲满意揉揉她的耳根后边,忽然又似反应过来什么,对正咬着吉茜尾巴的宝宝严肃道,小孩子不要学这个。

藏族宝宝一脸单纯无辜:?

徐偲闷声笑着,将脑袋靠在墙体上,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缓解连日来的劳累。他已经连轴转了两天,现下一闭上眼睛,就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混沌深处拖,要他休息。

吉茜看出了他的疲惫,舌尖舔了舔他搭在膝上那只手的手腕,轻声道:睡一会儿吧,有事叫你。

好,有事叫我。徐偲也不多言,靠在她身边放松,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他总是这样面面俱到,为了将所有责任担起来,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吉茜将头枕在爪子上,静静望着他。

卓越的干员,负责任的领导,爱操心的师兄,温柔的丈夫,他完美承担着这许多重身份。吉茜却觉得他也是个小孩子,总喜欢变着法子逗自己笑,无论晃到了哪里都要找回来。

这个人呀。

吉茜往前挪了挪,将头拱进他的臂膀下,钻进怀中。

温暖极了。

疼么?疼就说出来,免得我下手重了。付云担心地说。

他手上正扯着绷带的两端打结,但付沉就仿佛没感觉似的,一声不吭。

他就只顾着乖巧呆愣地坐着,目光直勾勾追随着付云,好似长在了他身上。

付云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十个小时,猫咪就被吓成了傻猫,身上还添了一大堆新伤。

他有心把猫咪的注意力从戚戚苦苦里转移出来,于是随口夸道:猫咪真厉害,单枪匹马杀进去,重伤一道都没有,怎么做到的?

不记得了。付沉低垂着头,眸间流转着心绪。

他只记得自己在看到那段腿骨上血迹斑驳的布料时,脑袋里轰一声,眼前一花,差点从崖壁上摔下去。

随后他整个人大脑都是木的,就像在观看电影一样,透过自己的双眼,茫然地看着视角转换,鲜血飞溅,皮肉绽裂,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身体好似有另一套动力在驱使,叫他以牙还牙。以为再无顾虑,故而令兽性完全挣脱解绑,就如潇洒地泼出盆中最后一点水。

我没想过活着出来。他喃喃道,眼神无措而茫然,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同付云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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