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继默默把出门时间从点提前到十二点半,留了半个小时卖票。
十二点,在朋友圈回复和给他发消息的超过了十个人,然而都是群想去但没空去的。
十二点半,宗继准备出门。提上家里的垃圾,穿过客厅,路过镜子宗继停了下来——他身上的穿着似乎不够正式。
将内搭的t恤换成衬衣,牛仔裤也换成西裤式样的休闲裤。
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宗继有瞬间觉得十分陌生。
要不要再打根领带?念头闪而过,他没有领带。
宗继仍然有些忐忑,他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于洋。
【我穿成这样去大剧院合适吗?】
于洋的离职申请已经提交到了人事部,上面假意挽留了句就在上面写下了同意离职四字。
收到宗继消息时,他正在工位上整理东西。
于洋点开大图,宗继的脸被手机挡住,少年脖颈修长,伸展的皮肤没有丝毫皱纹,微微凸起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下巴,无不透露出纯而诱的感觉。
衬衣扣子规规矩矩扣到第颗,下摆扎进裤子里,勾勒出两条内收的腰线。
刘旺从网上帮宗继买回来的裤子都拿去找裁缝改小了腰围,老师傅几十年的手艺,普通的裤子经他手之后合适得仿佛出自高级定制。
照片的拍摄角度并不好,但奈何少年先天条件优越,仍显得身形修长比例极佳。
【很好!】
于洋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他关上收拾了半的抽屉,坐回椅子上和宗继闲聊几句。
【你是去看话剧的又不是去演话剧的,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
宗继松下肩膀,提起垃圾袋出门。
室外阳光灿烂,最后场寒潮早已结束,正午的气温达到了23度,宗继把带的外套搭在臂弯,刷卡进入地铁站。
大剧院位于冀北市中心,是除影视城外,戏迷们的另必打卡地点。
还未踏足于大剧院,宗继的心神便被其充满艺术气息的外观所吸引。
从远处看,青碧色的外墙在阳光下如同涌动的清泉,酷似未来方舟的造型是传统与机械感的结合。百科上有剧院各种角度的大图,夜晚外墙的灯光开启,与白日又是截然不同的风光。
改天晚上再来次,宗继暗想。
逐步走进,游客们聚集在大剧院门口打卡拍照。宗继把手机举高避开游客,拍下大剧院的角。
大剧院的售票处和观剧入口在不同的位置,宗继绕剧院外围走了半圈后停在入口处,于洋帮他联系了买家,他们约好两点在此碰头。
虽然去售票处那边直接找人问要不要票更方便,但倒卖话剧二手票什么的说出去总归不好听,保险起见,于洋没让宗继和对方直接联系,而是告诉他买家的特征。
男性,米七八,白t恤,黑色墨镜,帆布鞋牛仔裤——不夸张地说,这样打扮的宗继去外面抓大把。
不过于洋把宗继的穿着也有形容给对方,宗继站在原地不动,打量来往的行人,寻找那个即将出现的买家。
两点十分,拿着《红海》话剧票的观众陆续检票进场,宗继皱眉,走动几步放松腿脚。
杨问渠是寻踪话剧团的首席,同时也是《红海》a组的成员。作为第男主演,他本该和剧团起在两天前到达冀北,但因为女儿生病他不得不临时回家趟。
杨问渠和前妻离婚两年,孩子交由他抚养,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他拒绝了所有经纪公司的邀约。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兼顾剧团,令他时刻处于疲惫状态中。
但如果他不能参演,剧团将启用b组演员。作为预备组,b组的水平当然比不上杨问渠所在的a组。为了《红海》的口碑和a组同事们的付出,杨问渠在女儿病情得到控制后,他立刻买了最近的航班赶至冀北。
他在上飞机前给剧团负责人打了电话,原以为剧团会派人到机场接他,结果在出口处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打电话也是暂时无人接听。
杨问渠内心焦急,没有再联系其他人,给负责人发了条消息自己出了机场打车前往大剧院。
在下出租时,连续两天没合眼的他差点晕倒在地上,扶着旁边的树他大口呼吸着缓过眩晕。
负责人仍未回消息,根据剧团的规定,上场前个小时演员需要上交手机,沉入角色情绪,大家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演出忙碌,所以杨问渠在群里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没有人领他进剧院,好在冀北大剧院他曾来演出过几次,等会跟工作人员解释下应该能放他进去。
工作人员的入口在剧院后方,杨问渠没有多的时间,径直去往观众入口。
宗继的目光继续在人群中搜寻,突然眼前亮——男性,米七八,白t恤……
虽然没有黑色墨镜,但对方朝自己跑了过来,肯定是于洋联系的卖家了。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宗继两步迎上去:“你好,我是洋洋得意。”
洋洋得意是于洋的微信号,买家是跟他个话剧群的剧迷。
表明身份后,宗继迅速拿出票和收款二维码:“这是《红海》的票,你扫我收款码就可以了。”
为了不发生对方拿了票不给钱的情况,宗继决定先收钱然后再给洋哥发红包。票是于洋买的,他没打算把钱放据为己有。
什么洋洋得意?杨问渠以为自己遇到了粉丝,刚准备说抱歉没空签名,就被少年手交钱手交货的模样搞得莫名其妙。
很显然买票进场比他找工作人员解释身份要快——愣了秒,杨问渠接过票,拿出手机扫描收款码付钱。
“谢谢。”到账提示响起的同时,杨问渠已经拿着票快步走进了入口,只留下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他怎么比我还着急?宗继晃了下脑袋,也跟着验票入场。
杨问渠路走到剧院后台,入场后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认出了他的身份,省去他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