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回去治好你”
男人眸光失神,他一手托着女孩的身体,一手扶着她的后脑。贴着她失了血色的侧脸,干涸的唇颤抖轻语。
“对不起,醒醒”
常朔抱着女孩坐进后车厢,他半阖着眼睫,看上去有些疲惫。
“少爷,我们回家吗?”
常朔没回话,依旧低着头。如果不是他的手指还轻轻蹭着女孩的脸颊,司机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少爷?”
男人动作一顿,终于有了反应。
未几他又继续抚摸,“跟在他们后面走,他们去哪儿,我们去哪儿。”
司机愣了一下,不明白常朔这是何意。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他什么异议都不会有,跟在萧烈的车子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嗯好疼”
呢喃如刀锋,他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一颗心被割得伤痕累累。
“她”
喉头动了动,看着逐渐安分下来的小人儿,男人的胆子第一次小成这样,竟然连问问她如何都不敢。
还好医生在萧家多年,太懂这些人的心思。
“冉冉小姐没事了,孩子也没事。”
任谁都觉得,常朔对傻姑娘如此上心是因为她肚子里的血脉,毕竟当初她刚来萧家时的可怜模样都还记忆犹新。
医生在常朔前面调整输液管的速度,一边斜眼瞥着他,言辞连客气都算不上,便知道是仗了谁的势。
他没心情解释,只想哄着眼前的小姑娘再次安睡。
屋里的人来来往往了几遭,只有他好似这屋里本来就有的摆设,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半片天光,交叉的指背托着下颌,长睫轻动的频率与呼吸相同。
“妈妈,小杰”
男人呼吸滞了一瞬,猛地睁大了眼支起身子,凑近了听她的喃语。
女孩睁开眼睛,涣散的眸光还未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她梦到叫嚣着刺耳噪音的车子在面前晃过,接着身体飞上天空,无所依靠的感觉很慌张。倏然一变,面前俊秀的男人满目霜凝,蹙起的眉头是两道深邃沟壑。
他们近距离对视,常朔却一阵心慌。
她的目光如此淡漠,如同睨视着陌生人,也没有亲昵地靠过来叫他哥哥。
这不对。
然而不等他多想,美目流转一圈又阖上,过了不知多久再睁开便恢复了清透。
“大哥哥。”
乖巧如她,一手搂住他的手臂,纤纤玉指抚过的地方肌肉顷刻间紧缩。另只手抚摸着小肚子,“没人会伤害哥哥的宝宝了。”
常朔扯了扯唇,坚硬嘴角牵动不起面容。
即使是逃回来那天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恐惧过。
若她不再是小傻子,是否还会无条件原谅他。
原谅并接受一个抛弃她甚至想杀掉她的人。
“哥哥,你怎么了?你又不高兴了吗?”
床对面的镜子照尽男人苍白俊颜,他只瞥了一眼,便能想象出剩余的狼狈。
“没,没有。”他捂住女孩的眼睛,汗水沾湿了她的眼皮。他出了太多汗,可这屋子并不热。
她张着檀口,睨着那抹水光莹润的粉,他失控地吻了上去。
“冉冉,你还喜欢我吗?”
两人的唇贴着,女孩的睫毛如两只被囚禁的蝶,在他掌心扇动翅膀。
他眼下是秀挺的小鼻梁,嘴边又漩出两个小涡。
“喜欢,冉冉喜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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