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被驱赶惯了的流浪狗,路人随手丢弃施舍便能念念不忘,又总是无条件原谅。
泪水缓缓流进紧抿的唇角,仰躺在床上的女孩睁开眼睫,转头看到医生一个背影。
那条路的路口人多,所幸车子开的不快,否则她便是没命再想这些了。
可是——
她目光下移到浑圆的肚子上。刚才里面的小生命应该是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绝望,他也跟着一同不舒服,在子宫里发抖。
她抚了上去,难以接受手下蠕动的生命。
为什么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孩子不该有,他来的并不光彩,只是那男人泄欲后的意外。在那座山上的记忆很黑也很恐怖,她潜意识里将它摒弃,并不记得枝叶末节,也忘了他当时带她下来的神情。
但她记得住在常家的那几日,那个总是饿着她打她的女佣曾经说过的话。
“少爷只想要这个孩子,没了他你什么都不是。”
纤手蓦地抓住被子,眼泪奔流得更汹涌。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那个傍晚的小楼外,眉梢染着温暖霞光的男人眼中的冷漠有多坚决,独自一人度过的漫长黑夜有多恐怖多漫长。
“不要......”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
哭声逐渐清晰,门外的男人第一个听到,他一步冲到屋里,第一次与目光清醒的女人长久对望。
他想过去抱抱她,还有好不容易才留住的宝宝。
“你别过来!”
苏清冉满面潸然,她抄起枕头砸了过去,砸的男人心在震荡。
“别过来......”
“别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