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问,他们就坐上了马车,朝宫外驶去。
马车里,她与龙飛面对面坐着,暗卫在外面驾着马车。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却一句话也未说,他也未看她一眼,她也怔怔的垂着眸,一副淡定的样子,可内心却心乱如麻。
她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又该问些什么?
沉闷的气氛让她烦躁,心绪不宁,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是想着要与他见面了,还是担心这一场比试会有什么意外。
依她对龙飛了解,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是不是要对南城熏下狠手?
她静静的坐着,脑子不停的回想,不停的思考。难道那晚南城熏来看她,是不是他原本要对她说什么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说,才逼得已提出来要与龙飛一对一的要求?
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切都乱了?
龙飛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沉静的坐着双眸紧闭,暗自调息,他早就把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今日这一战,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宫胤却坐立不安,她知道龙飛这个人一定有所安排,不然他不会如此镇定,神情淡定,胜券在握。
就快要见到他了,她又激动又兴奋,却很担心他中了龙飛阴谋。
可是,在不知龙飛要做什么时,她只能什么都不问,以免他有所察觉。
终于,他们到了绝生崖。
绝生崖是朝国最高,最陡峭的一座绝壁崖,四处云雾环绕,湿气沉重,一种冷风刺骨的一阵阵吹拂着,刮在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马车在陡壁路口就停了下来,龙飛扶着她缓缓跳下马车,她目光迅速的掠过崖顶平面上空无一人,他还没有来吗?
还未等多想,多看,肩膀被用力扳过来,龙飛一双眼盯着她,不顾她惊慌,直接拽着她走到绝崖壁边上去站着。
她朝崖底一瞥,深不见底,可想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必定会粉身碎骨。
因为穿得单薄,她冷得打颤,紧紧咬着唇,张望着四周,观察着附近可有什么埋伏,可一望无尽,除了她们三人,什么也没有。
冷风吹拂,风吹得两人袖袍鼓荡,衣袂飘飘,墨发飞扬。
她不明白,他让她站在这崖壁边做什么?不会要将她从这里推下去?或者是拿她威胁那个人吗?
想到这,她缓缓转动着一双漆黑的眼,慢慢看向站在身旁的龙飛。
龙飛俊脸面无表情,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对面的路口处,眸色深邃,暗沉。
远处,传来马蹄声,她蓦然一紧,瞳孔微睁,惊慌的朝远处望过去,满目期待,又满怀担忧。
原本她以为是他来了,结果不是。
竟然是阿离。
阿离骑着一屁白色的马从路口奔来,龙飛见此迈开脚步朝她走去,而阿离跳下马只是朝她这边深深的看了一眼,娃娃脸上再无之前那种灿烂,天真的笑容,而是沉沉冷漠与陌生。
她站在原地,看了墨宫胤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龙飛。
墨宫胤抿着唇,眼睛讶然的望着远处,只见龙飛走过去后与阿离不知在交谈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太清楚。而她身边还有暗卫守着,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看得见的事,只能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没隔一会儿,她余光又看到路口处有数名白衣蒙面杀手出现,那些人,她并不陌生,就是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下毒手的人。
领首人是无为,他领着十五名杀手悄然的潜藏在崖壁附近。
她越看越心惊,原以为就此就结束了,可没有想到,一会儿又有一名墨衣暗卫将景凌押着到她的边上站着。
景凌全身绑着,他整个人是清醒的,只是看到她时,也是一脸惊愕。
“殿下....”他张嘴就叫墨宫胤。
关于她的身份,阿离给他说过。
不过,在他的眼中和认知,她还是墨国在太子。
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也被抓了?
他到朝国这几个月,一直被囚禁在地牢里,偶尔阿离会去看望他,但彼此都不曾说过一句话,阿离就在牢房外面看他一会儿便自动离开。
他也知道,他与她,距离越来越远,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战场上那些默契交战,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恍如一场不真实的梦。
此时,这场梦也该结束了。
墨宫胤睁着一双空洞黑暗的眼,眨了眨干涩的眼,装着看不见,诧异的蹙眉,目光看向景凌的方向,轻声试问:“谁?是景凌吗?”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太有演戏的天分了?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的将瞎子这个角色扮演得如此慎密,真实。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