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妈让我中午回去陪她吃。”简云容抬起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卓大哥一起,还有逸凡大哥。”
简云裳闻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勉强笑了下利落迈步离开。
沈如眉忽然而然的,把蒋牧尘身边的两个助理都叫过去,八成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结婚之初,听她话里的意思,确实很着急抱孙子。简云裳以为只是说说,没想到她这么认真。
早上在办公室,她特意在网上查了下,那个喝了会产生强烈原始冲动的汤,她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根据网上的说的细节,基本能对得上沈如眉弄的那个。
这汤不止能让人产生冲动,还促进排卵,甚至有可能引发葡萄胎。
光是想想已觉恐怖,到了晚上只好以工作繁忙为由,依旧没有回沁梅园。
周三一早,各自处理完公司的工作,简云裳等来蒋牧尘后,一起带着简云容先去了西山疗养院。
“云容,他的眼睛瞎了,而且已经是个废人。”来到病房门外,简云裳语气凝重的开口:“若你不想见,我们现在就走。”
“我没事的,姐你别那么担心。”简云容嘴上说没事,眼底的恨意却藏都藏不住。
简云裳拍拍他肩,示意保镖将门打开。
进到病房,简伯年衰老得有如风中残烛,嗓音含糊的不停咒骂。
简云容迟疑上前,一言不发抿着唇看他。
简云裳仍旧没什么情绪,低头拿着手机坐在一旁,眸底浸满了冷意。
简伯年骂骂咧咧一阵,累得直喘着粗气。
蒋牧尘侧眸望一眼身边的简云裳,心疼的往她身边挪了挪。
来的路上,她只是大致把母亲车祸的真相道出,并没有直接指明,真正的凶手,就是简伯年。
虽然曾经答应过简云容,一定会把车祸的真相查出来。真正到了揭晓的这一刻,他反而开不了口,只能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敢插话。
听简云裳说,当时真的就只是差了一点点,若不是岳母全力护住,简云容的小命早丢了。
一个男人,能狠下心杀妻灭子,绝情的程度可想而知。
有这样放父亲,不如当做没有。
思绪回转,忽然而然的想到自己父亲。
蒋千学嘴上不说,就是平日里也很少主动去宋家。但他清楚的知道,有关宋青山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上心。
从宋青山上大学,毕业进入检察院,再到后来调入国安。凡是经他之口说出来,皆成了比较。而自己就是被比较的那个人,不论做什么都是错,都无法让他满意。
如今回头去看,蒋千学的心理其实很矛盾。想对宋青山好,又担心母亲起疑,一面又为了宋青山所取得的成绩,感到自豪骄傲,忍不住炫耀。
这种日日处于矛盾中的情绪,使得他数十年如一日,在母亲和自己面前甚少展颜。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体谅、无法原谅他的欺骗。
“姐,我们走吧。”简云容站在那只看了一会,便转过身来,平静开口:“我没有爸爸。”
简伯年的听力下降得厉害,不过还是听到了简云容的话。
他胡乱抓住身边的拐杖,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身边的床铺:“不肖子!你刚才说什么!”
简云裳收了手机起身,走到简云容身边拍拍他:“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语毕丢了个眼神给蒋牧尘,等他们二人出去,关上了房门。她闲闲的拉了张椅子,坐到简伯年对面不远处,讥诮笑道:“被自己的儿子恨上,是不是感觉很心痛。”
简伯年嘴唇哆嗦着,额头上经脉尽显。
“心痛就对了。从你让吴德新,去拿回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车子,又借着王家人的手,把事情抹得一干二净时就该想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简云裳的语气寒了寒,神色嘲弄:“简薇薇死了。”
说完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冷笑补充:“也是死于车祸。”
“哗”的一声,简伯年连人带着轮椅,猛然摔到地上。
简云裳别过脸,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着,胸口又闷又胀:“别激动,下一个死的人,就该轮到你的初恋情人了。忘了告诉你,她得了肾衰竭,没几个月好活。”
“你这个恶魔!”简伯年嘶声力竭的大吼,狼狈地摸索着站起来,抬手指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破口大骂:“你和你妈一样,绝情又自私,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和云容会不会有好下场。”简云裳咬着后牙槽,淡漠瞥他一眼转身开门出去。
“给他请最好的医生,在我没同意之前,别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冷着脸交代下去,简云裳加快脚步,去到走廊的另一头,跟蒋牧尘他们汇合。
大家都不说话,一路沉默下楼。
回到车上,简云裳疲倦的靠在蒋牧尘身上,难受的瞌上眼皮。
蒋牧尘紧了紧力道握住她冰凉的手,什么也没说。
方才他有意把简云容带走,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简云容心里一直背负仇恨。
车子在沉默中出了西山,简云裳的情绪平复下来,勉强扯开唇角:“云容,你马上要进大学了,期待吗。”
“姐,他被关了多久。”简云容答非所问,清透干净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简薇薇关了他两年,后半辈子他也只能呆在那里,孤独终老。”简云裳的语气很淡,好像那个人跟她们姐弟,毫无关系。
简云容沉默的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来到蒋牧尘选好的京都科技大学,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校长和灵位另外几位领导,竟全部等在办公楼下迎接。
简云裳微微讶异,就听他语气随意的说:“牧天捐了一栋实验楼,外加几千万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