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简云裳呼吸越来越急,手上、脸上都起满了大片大片红色的疹子,看起来十分吓人。
“病人需要多喝水。”护士见病人的两个家属脸色都不开,手脚麻利的兑药同时,忍不住出声。
沈如眉闻言,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门外去钟长儒见她脸色阴霾的出来,顿时有些局促。
说起来,事情还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过去吃饭,又特意要求沈如眉做他爱吃的菜,简云裳也不会意外过敏。
很快,简云裳扎上针之后,沈如眉也拿着精致的保温杯,打了一大杯的温开水过来,小心的将她扶起来,仔细喂她喝下。
“妈,你和钟叔先回去,这里有我就行。”蒋牧尘见简云裳的症状似乎不见好转,当机立断的吩咐刚进门的卓辉,速速去办理住院手续。
沈如眉哪里肯放心,菜是她烧的,简云裳过敏成这个样子,她说什么都得留下来。
她不走,钟长儒自然也不肯走。
僵持了大约半个小时,小瓶的点滴挂完,简云裳也喝完了一整杯的开水,脸上的红疹开始渐渐消退。
匀好了呼吸,她无奈的望着沈如眉,又看了看边上的钟长儒,虚弱的说:“妈,你和钟叔先回去,这里有牧尘就行。”
沈如眉这下倒是没坚持,交代蒋牧尘几句,便和钟长儒离开处置室。
又过了一阵,蒋牧尘见简云裳的情况只是缓解,并未完全消除,火大的叫来护士,将她送去住院部的高科病房。
处置室的设备和条件都比较简陋,进到高科病房后,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也不管卓辉在场,自顾坐到床边抓着简云裳的手不放。
“过敏而已……”简云裳想笑,但是却累得提不起一点劲。
刚才喘不上气的那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活不过今晚。
毕竟过敏死人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眼下缓过来,身上没怎么痛,心里却是恐惧得厉害。
她若真的走了,依着蒋牧尘的人品,肯定不会亏了云容,简家的家产他也不会贪墨分毫。这一点她一直坚信,只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还没为他生儿育女,就这么突然离开。
经此一事,她对怀孕这事再也不敢大意,想着等自己好了一定请专业的医生和月嫂,住到沁梅园。另外还要请营养师,根据需要调配每日的菜单,她可不想为了生孩子,将来变成一个大胖子。
蒋牧尘见她闭着眼不说话,浑然不知她脑子里已经转了九转十八弯,而且想的都还挺远。
急诊医生所开的点滴,挂到半夜一点才挂完,住院部这边许是受了钟长儒的敲打,值班的医生得知输液挂完,第一时间过来查房。
还好只是小小的过敏,情况不太严重。
医生进门时还不太在意,等他看清一脸寒霜的男人是蒋牧尘,又得知简云裳怀有身孕,哪里还敢敢有丝毫怠慢。
得罪了蒋牧尘,别说丢工作,怕是他以后都不用在京都地界混了。
陪着小心的检查完毕,他嘱咐几句,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赶紧抹着冷汗离开。
简云裳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抬眼看看身侧的男人,忍不住完了嘴角:“困的话你也睡一会。”
“不困……”蒋牧尘宠溺的在她额上亲了亲,双手严严实实的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浑然不知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简云裳觉察到他的恐惧,微微感到诧异,幸福的笑意也渐渐爬上眉梢,忍不住嘲笑他:“你害怕了。”
蒋牧尘楞了下,突然覆身上去,隔着被子狠狠把她抱紧:“云裳……”
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哪里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蒋牧尘。简云裳任由他抱着,温暖的感觉一点点盈满心房。
过了许久,蒋牧尘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关好房门脱了鞋子麻利躺到她身边。
“蒋牧尘,你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简云裳虽心有余悸,心里却不打算放过他。
蒋牧尘沉默着,就是不吭声,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收紧。
就在简云裳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听他说:“云裳,从此以后,我不会允许你任何的意外。”
“孩子呢?”简云裳口无遮拦,想到就问了:“你这么紧张,是紧张我还是紧张孩子。”
“我只在乎你!”蒋牧尘说着捉住她没扎针的手,轻轻摁到自己的胸口,低沉的嗓音动听得有如大提琴的琴音:“这里今生今世,只为你跳动。”
简云裳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装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变得婆婆妈妈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折腾了这一晚,两人都是累极,没多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天一大早,蒋牧尘还没起来,卓辉就一脸菜色哈欠连连的在外敲门:“老大,有客人来探望夫人。”
叫到第三遍,蒋牧尘不带任何情感的嗓音,冷冷的飘了出来:“谁?”
“是王大少和他的夫人。”卓辉说着余光瞥一眼站在边上的王若谷,又说:“他们来了好一会了。”
“等着。”病房里蒋牧尘懒懒的回了句,心疼的亲了亲迷蒙睁眼的简云裳,这才起床。
等他洗漱完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王若谷倒是好脾气,等这么许久也不见生气。
蒋牧尘冷然的瞥他一眼,连客套都省了开口就说:“你消息倒是灵通,有什么直接说,我爱人还要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