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仙君没有追究刚才的话,对于韩长生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他也不敢看狗仙君是什么表情,问那倒霉蛋道:“把你知道的,关于弦月长老死之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韩长生没注意到,狗仙君眼中闪过一丝令人玩味的光,一闪即逝。
那倒霉蛋吞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多少啊。那天晚上有弟子去找弦月长老,长老不在房间里,一直都没回来掌门不放心,派人去找,结果长老的尸体被人在城外的松林发现了,明月刀谱也被人偷走了。”
安元问道:“有人看到是魔教的人动的手?”
那倒霉蛋摇了摇头:“没、没有。”
安元又问:“那为何说他是死于魔教之手?”
倒霉蛋道:“不是魔教,又能是谁干的?”
卢白璧又开始笑,卢青钱撅着嘴瞪着眼,韩长生道:“明月刀谱,你们门派中有几个人有?”
那倒霉蛋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愿说,卢青钱掏出飞镖把玩起来。
那弟子哭丧着脸道:“弦、弦月长老是我们明月派的藏经长老,刀谱、秘籍都是由他保管的,除此之外,就只有掌门还有一份。”
安元问道:“那,你们门派中,有多少人有资格接触明月刀谱?”
那弟子道:“明月刀谱是我们门派中的至高刀谱,一共有一百零八式,每三年可以学习新的九式,入门三十六年以上的人才能把整本刀谱全部学会,便是长老们,也没几个学全了的。”
卢白璧呵呵一笑:“武林正道就是矫情。”
韩长生:“……”
那倒霉蛋又开始抖:“你们,你们果然不是正道……”
韩长生简直恨不得把袜子脱下来塞进卢白璧和卢青钱的嘴里!他撞上安元探询的目光,立刻解释道:“我们都是江湖散人游侠,有时候会开玩笑把别的门派称为武林正道。”
安元微笑:“我明白,又是玩笑。”
韩长生呵呵干笑。其实他十分赞同卢白璧说的话。武林正道们总是喜欢藏着掖着,不肯把东西全部传授给弟子,或者是怕弟子们学成了超越自己,又或者是怕弟子学成了不能为自己所用,这种敝帚自珍的心态使得不少原本曾经辉煌的武林门派日益堕落,一代不如一代。像他们天宁教,就从来没有这些规矩,每个人都可以学自己想学的,至于造诣如何,全看个人本事。
安元道:“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证据说弦月长老是被魔教所害了?”
那倒霉弟子哪里还敢说魔教的坏话,忙不迭地点头。
安元又问道:“那这弦月长老平日里可有的罪过什么人?”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转了转:“没、没有!”
韩长生看出他的心虚,凑上前拍拍他的脸:“说实话,别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卢白璧拔剑出鞘:“先切他两根手指头再问吧,不然他不知道厉害。”
韩长生立刻转向安元,安元微笑:“我知道,玩笑,你不用解释。”
那倒霉蛋哪里还管他们是不是真的玩笑,虽说这四个人里三个都长得慈眉善目的,可是俗语有云人不可貌相,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只得老老实实道:“弦、弦月长老他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他为人比较古板严肃,有、有时候难免会得罪人……”
“哦?”安元挑眉。
韩长生立刻道:“他得罪过谁?”
倒霉蛋已经是欲哭无泪:“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韩长生笑道:“帮你们找出杀害弦月长老的凶手不好吗?”
倒霉蛋说不出话来。
韩长生道:“所以,弦月长老到底得罪过谁呢?”
倒霉蛋支吾了半天,便是卢白璧和卢青钱在旁边威胁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韩长生道:“你不肯说,看来这个弦月长老平时得罪的人还真不算少吧?”打量着倒霉蛋慌张的神色,又道,“还都是你们明月派自己的人?所以你说不出口?”
倒霉蛋眼神越发显得闪躲:“谁、谁说的,你别胡说八道!”
他们虽然躲在草丛后面,但不远处毕竟还是有人走动的,若是惊动了别人可不好,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韩长生道:“先把他带走吧,找个无人的地方再问话。眼下暂时也不好放他回去,若是他把咱们的事告诉了明月派的其他人,徒生事端。”
但是四个人绑着一个明月派的弟子不好行动,太过招人耳目,韩长生点住倒霉蛋的哑穴,在众人间扫视了一圈,毫不犹豫地选定安元:“你先去客栈订两间空房,我们再带人过去。”
安元微笑:“花兄为何不自己去,我趁机和青兄白兄联络一下感情。”
韩长生怕的就是他跟卢白璧卢青钱联络感情,立刻道:“不不不,还是你去吧,联络感情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安元又道:“那为何不让青兄白兄去呢?难道你不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
卢白璧和卢青钱同时一怔。
韩长生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绿茶仙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蔫儿坏呢!他确实不相信卢白璧和卢青钱办事的能力,这两个家伙万一把客栈砸了怎么办?!何况他更想支开安元,得好好教育教育他的左右护法。
安元见韩长生执意不肯让步,倒也不太过为难,微微一笑;“我也是开个玩笑。既如此,我先去了。”
安元一走,韩长生立刻松了口气,把倒霉蛋的聋穴也封上了,让他暂时成为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卢青钱鼓着脸嘟囔道:“教主,那家伙到底是谁啊?你这几个月一直跟他在一起?”
韩长生瞪着他们,在他们一人脑门上弹了一指头:“我没跟你们说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你们说话之前就不能多想想?”
卢白璧挺胸昂头道道:“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呀?教主你这么英明神武,干嘛隐姓埋名?”
韩长生又往他脑门上重重弹了一指,卢白璧唉哟一声捂住脑袋,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