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2)
姜羡余不是没有恨过,但前世谢承已经替他报了仇,这辈子只要任逍遥不来招惹他,他不会再将对方放在心上。
而谢承,他所在乎的只有姜羡余对任逍遥的态度。只要姜羡余不在乎,他就能说服自己,忍下对任逍遥的杀意。
无须更多言语,两人达成了默契,将任逍遥抛到了脑后。
但仅限于表面。
姜羡余心中有了怀疑,却不敢向谢承求证,只能暗中观察谢承,寻找蛛丝马迹。
而谢承则是悄悄派人打听,得知任逍遥在扬州停留了两日便离开,才放下了心。
七月将至,暑气更盛。
酷热的天气令人疲懒,姜柏舟却又要出一趟镖。
姜母正帮他打点行装。
这么多年,姜父和姜柏舟出远门,都是她亲自打点。
娘,儿子自己来就行。
娘就是给你备了些应急的,贴身衣物还得你自个收拾。
姜母将一个防水油布所制的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纸包,上头用簪花小楷写着名称和用途。
这是止血的金疮药,这是祛暑的,这是退热的,这是参片当然,最好是平平安安,一个都别用上。
姜柏舟将东西收下,劳娘亲费心了。
你啊
姜母叹了一口气,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换了个话题,要我说,你都二十五了,早该给你娶个媳妇。这些事,好让你媳妇来操持。
姜柏舟一噎,有些羞赧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姜母,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姜母笑着道,反正你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娘就去给你提亲,只要你别一辈子打光棍就成!
姜柏舟却突然一僵,避开了姜母的视线。
姜母眼前一亮:还真有啊?哪家姑娘?
姜柏舟刷一下起身往外逃,再、再说吧。
这孩子!姜母起身追了两步,连害羞的模样都和他爹一样。
耳朵通红通红。
姜羡余过来,恰好和姜柏舟撞个正着。
哥,你干嘛呢?跑这么急。
哦,小余啊,你你怎么在这?
姜羡余:???
这不是我家吗?
散学了还不能回家咋地?
咳咳姜柏舟噎住,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这不是爹说你明日又要出镖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倒是想早点告诉你。
姜母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瞋了姜羡余一眼,可你瞅瞅你自个,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天黑了都不着家,哪有空听我们说话?
姜羡余立刻上前抱住姜母的胳膊,娘~我这不是每日都要去书院嘛,哪有在外头瞎混!
最好是这样!姜母戳了戳姜羡余的额头,你要是还想着离家出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姜羡余蓦然鼻酸,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儿子不会的。
说得好听!姜母假作嫌弃地推他,你个烦人玩意儿!
姜羡余不依不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松。
姜柏舟看着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弟,和嘴上说着嫌弃、目光却饱含柔情的母亲,打心眼里羡慕他们的亲密无间。
他自认做不到像小弟这样,缠着母亲亲昵。
即便曾经有过,那也是懵懂孩提时的旧事了。
夜里,姜家按惯例简单设宴,给姜柏舟和几个镖师践行。
爹娘不必担心,儿子这趟只是去杭州,走大运河,六七日就能返回。
姜羡余夹了一个狮子头给他哥,哥你慢慢来,不着急,家里有我呢。
姜父、姜母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姜柏舟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他给姜羡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家里就交给你,等下回出镖,哥带你一块。
姜羡余啃排骨的动作一顿,可以啊,但我最近没空。谢承马上要去金陵考试,我得护送他去。
姜父挑眉:谢承还要你护送?怕不是你自个儿想去玩。
不是!
姜羡余啃着半块排骨咽也不是,吐了不是,捂着嘴含糊道:我都答应谢承了。
姜母:真是陪他考试,不是趁机离家出走?
姜羡余吐掉骨头强行将肉咽下,急忙申辩:真不是!我绝对不会咳咳绝对不会离家出走!
见他急得差点呛着,姜母连忙道:好好好!爹娘信你。
姜柏舟给他递上一杯茶,正好每年都有学子托咱们镖局护送,到时咱们一道去金陵。
姜羡余灌了一杯茶,委屈地看着姜父姜母,有哥陪我一道去,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可见当初就不该留书离家出走,如今爹娘根本不信他!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放心。
姜父安抚道,本来嘛,爹娘也不是非要把你拘在家里,只是怕你年轻气盛,又仗着一身武艺,闯出祸来。
说着姜父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若是我们在身边,还能给你撑腰,怕就怕鞭长莫及,提心吊胆却束手无策。
熟悉的叮嘱,前世姜羡余听腻了,并不放在心上。但重生归来的姜羡余却清楚,前世的自己到底如何让爹娘提心吊胆,肝肠寸断。
他垂着脑袋忍下鼻酸,儿子知道
听出他嗓音有异,姜母拉了拉姜父的袖子。
咳,你明白就好。姜父总结道,反正你念书也就那样,往后还是跟着你哥走镖吧。
姜羡余:
他瘪嘴,愤愤地看着他爹。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转头温柔地看向姜羡余,宽慰道:乖崽别听你爹瞎说,咱们想念书就念,念一辈子都行!
姜羡余噎住,歉疚、委屈、感动统统吓了回去,那倒也不必,我就随便念念。
反正你们也不会同意我考科举。
再说我也考不上。
好了好了,大哥大嫂,今日不是给柏舟他们践行嘛,就别逮着小余教训了。一位跟了姜父多年的老镖师看了半天戏,出言劝道。
对对对。另一位镖师附和,我看小余如今也懂事了,这不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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