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程萧然的随身丫鬟走了进来,将茶端在了一边,犹豫了片刻,忽然伸手牵了牵她的袖子,低声的祈求道:“小姐,奴婢,奴婢也算是跟您一同长大的。”
她的眼里有着闪烁的泪光,“奴婢求求您,别在这样折磨自己个儿了,好不好?别跟老爷作对了。”
丫鬟胆怯的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时候又继续说道:“小姐心里面想着是什么,奴婢还能不知道吗,只是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程萧然的脸上,露出了凄哀的笑意:“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你看父亲绝决的样子,你看看这小院里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
她面色惆怅的看向天空中的飞鸟,淡淡的说道:“我可能真的会被囚禁至死了。”
季家……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程萧然模糊的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就被教导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每一次每一次,她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那个未曾谋面过的季家的男人学的。
她读书,是因为听说季家公子喜好诗词歌赋,她弹琴是为了迎合附庸风雅,她刺绣,是因为季家老太太喜欢针线好的女孩子。
所以他才会选择逃出来,做一个法医,一个与季家要求的媳妇儿一点都不像的人,程萧然就是程萧然,不该是任何人的附庸品。她也不想成为什么人的附庸之物。
“倘若不自由,倒不如去死。”程萧然苦笑一声:“可是即便死了,我还是要埋到季家去。”
婢女到院落外面折了几枝梅花走了进来,着清冽的香气却让程萧然忽然精神一振。
对了!叶悠,她还有叶悠!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救她于水火的话,那就是叶悠了!
“柳儿。”她带着几分希望的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现在这个院子,你能够出去吗?”
程萧然说着,转身坐在书案前面,拾起桌子上的澄心纸写了一封书信,简略的交代了自己的处境和困难,又细心的吹干了墨迹。
“虽然能出的去,但是也只能是出了外院……”柳儿见程萧然的样子,如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但是,她不想看着程萧然日复一日的消沉,下定主意的瞬间,她便坚定的跪在了程萧然的面前。
“小姐,奴婢无能,眼看小姐如今身陷囹圄却无能为力。如今若是小姐信得过奴婢,那我愿意为小姐冒险去送这封信!”
听到自家丫鬟的话,程萧然大喜过望,正要将信递过去,在看到柳儿清澈坚定的眸子的时候,要伸出去的手,却又忽然的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