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这名一期士官当场就急了,分明一副良家被流氓无赖逼急了的模样儿。
就连原本要给成冲高唱赞歌的孟浪,顿时也晕头转向,完全没弄清楚成冲的真实意图,故而半劝慰半警示地说道:“成冲,差不多点就行了,别瞎搞,过分了可就不好了,毕竟都是战友,是不是?”
“你说老子能干嘛?让你脱就赶紧脱,俘虏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儿,快点!”成冲对着这名一期士官不留情面地训斥道,随即转身对着孟浪就是一阵低喝:“烂人你少他妈装好人,你胡说八道乱扯些什么呢?老子什么时候过分了,你他妈还不快点给被你‘结果’了的那位脱衣服,除非你还喜欢自己身上的这套泥泞不堪的作训服,反正老子身上这套作训服,老子穿着难受极了,老子早他妈就想换了。”
成冲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孟浪,顷刻间,简直如触电般,身子猛的一震,很快就理会了成冲的真实意图。
在红军的防区腹地穿红军的衣服,那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这他妈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衣服穿着不舒服那么简单,而是想穿上红军的衣服,来个以假乱真,从而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
而成冲之所以在这名哨兵面前说只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太泥泞,穿着不舒服才要求换的,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哈!这鸟人可真有办法!看来老子一直都小看他了!
会意的孟浪说干就干,转身就去为难起那个被他“结果”了的哨兵去了,而那哨兵此刻正在一门心思地扮演尸体,得知这名泥泞不堪的蓝军要来剥他的衣服时,顿时就急了。
一时各种回避,各种拒绝,一股脑全来了。
黑暗中,只听见孟浪居然轻言细语和蔼可亲的劝慰声:“尸体就得有个尸体的样子,你这么浮躁,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还有没有一点扮演的诚意?快点!要听话!听话才是好尸体,要不然,老子可就要动手分尸了。”
一番话,让那具“尸体”简直无可回避,同时又无地自容,只能乖乖地从了孟浪,心不甘情不愿地脱起衣服来。
而被成冲完全制服了的这名一期士官,更是别无选择,在成冲高压的威逼之下,同样只得脱去自己身上的作训服。
只是嘴里还在不甘不愿地抗议道:“你们脱了我们的衣服,那就把你们的衣服留下给我们吧!要不然这大晚上的我们冷呀!‘尸体’也是人扮的好么?还有这破林子里蚊虫那么多,没有衣服,我们还不得被这轰炸机一样的蚊虫给整个抬走了。”
“哈!留下我们的衣服,然后让你们的军犬随着衣服的气味一追踪,我们可就在劫难逃了,你可真会算计,但我们没有那么愚蠢。关于寒冷的话题,你就别睁眼胡扯了,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寒冷呢?至于蚊虫的事情,咱可就管不着了,反正尸体是不会怕什么蚊虫的,你说对不对,班长?”成冲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顿时就把这名一期士官噎得说不出话儿来,只能干瞪着眼,可是又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儿。
成冲和孟浪两人极其利索地换上了红军的迷彩作训服,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段接收了红军的单兵装备。
“嗨!不用担心,我们不过是借你们的装备用用而已,用完了肯定嗨会还你们的,这一路上,我们俩一直赤手空拳,好没安全感,现在可好多了!”成冲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八一步枪,似真似假又仿佛自言自语道。
两人利索地换装停当,成冲忽然压低声音,煞有其事地俯在这名一期士官的耳畔,郑重地问道:“往西走,你们还设置了几处潜伏哨?往哪条路走最顺畅?”
这名一期士官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当兵当久了的他当然知道成冲这么问是出于何种目的了,他假装思索了片刻,同样郑重地反问道:“这就奇了怪了,我又不是安排设置哨位的领导,我哪知道?这事儿,你问我,我问谁去?”
“哈!不知道是吧?既然你不知道,那还留你有什么用?”成冲说罢,随即匕首快速一挥,便迅速地“结果”了被他折腾了好一阵子的这名一期士官。
因为他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这名一期士官对他而言,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呢?这时候的他,几乎已经将这名一期士官利用到极致了。
在成冲的观念里,战争和野外求生一样,都要将身边任何可利用的事物,利用到极致,以使其发挥最大的对自己有利的作用,否则,就是暴殄天物,就是不懂得珍惜。
两人有模有样地整顿了一番各自身上红军的单兵装备,然后大踏步向西走去,走出几步之后,成冲忽然回过头来,认真地警告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道:“你们俩都已经‘挂了’,请遵守演习规则!”
下了七八米高的岩层之后,两人又往西走出了四五十米,一直紧随成冲之后的孟浪可再也憋不住了,他忽闪着一对好奇的大眼睛,连忙追了上去,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鸟人,你知不知道,咱们已经偏离方向了。”
“老子当然知道!”成冲连头也没回,继续向前,根本没有要停下来或者直接调整方向的意思,好像打算一错到底一般。
“既然知道,那咱们为什么还不调整方向?”孟浪越发疑惑了,心中疑团一个套着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紧接着又问道:“咱们明明就是往南走的,你为什么要问那名一期士官往西的路,你这是为什么呀?你小子捣什么鬼?”
“嘿!”精明狡黠的成冲神秘的一笑,微微回了回头,继而道:“老子这招叫做兵不厌诈!哈!跟着老子,好好学学吧!”
“得得得!别卖关子了,吞吞吐吐的,这跟兵不厌诈有什么关系,你有话儿就一次性说完行不行?”紧随其后的孟浪还是没弄明白具体是什么状况,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嘿!”成冲继续狡黠的一笑,随即便放慢了速度,回过头来对着孟浪,几乎用得意的语气说道:“你真当那两名红军哨兵那么老实,安安静静实心实意地扮演他们的尸体?”
“我知道啊,他们肯定没有那么老实,可是,即便他们向红军透露咱们的信息,咱们也没有证据呀?更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你说是不是?”孟浪越发疑惑了,越来越没了头绪。
“老子要的就是他们不老实,老子也早就猜到了他们会向红军透露咱们的行踪,所以才问了他们向西的路!”成冲说得十分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