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成冲的心里,这种不那么好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偶遇了班长班副他们,就因此而完全消失,反而好像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总感觉危险就在向自己靠拢,仿佛有一块莫名其妙的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但是又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好了,别扯淡了!”肖勇自然不会相信孟浪说的话,大手一挥,阻止了他继续,接下来语气可就变得十分严肃了,“刚才在我们还未完全发现你们之前,是你们俩谁冒了一次头?”
成冲和孟浪两人心里不由得一愣,逐渐想起了刚才紧张的情形来。
“报告,是我!”成冲明白班长问的是刚才孟浪的那一次冒头,但他甘愿为孟浪承担,所以率先承认了。
“不,班长!不是他!是我,是我不相信前面有敌情,这才冒失地冒了一次头,班长,是我犯的错误,我自己来承担!”孟浪矢口否认成冲的话,他可不想连累自己的战友,连忙站出来承认了。
“不对!我是组长,并且还担任了敌情侦察任务,孟浪是组员,他的一切行动都听从我的指挥,所以责任在我,不在他。”成冲坚持自己的说法,并且把他自己封的组长名号也搬了出来。
“得了,争什么争,又不是什么军功,有什么好争的?”孟浪正要接话时,肖勇粗暴地阻止了,身为班长的他,心里十分欣慰地望了望眼前这两个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又互相配合的上等兵,接着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是出现了错误,咱们就得必须及时纠正,以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你们俩都给我记住了,在敌后,任何行动都要极其小心,极其谨慎,因为但凡有一个不慎,有一个失误,就会满盘皆输,还会连累到其他战友,你们俩知道吗?”
“班长说得对!你们俩都得好好听着,刚才我们本来只听到了一丝动静,并没有发现你们俩的藏身所在,可是正因为你们俩其中有人冒了一次头,这才让我们获知了你们的藏身所在的确切位置,这才率先向你们俩发起偷袭,不过,还好,还算你们俩警觉,总算还有一丝防备。”副班长叶晓川又恰到好处地接过了话,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成冲和孟浪两人老老实实地低着头,都表示愿意承认错误。
半晌,成冲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惊异地问道:“班长,刚才我发现你们可是有三四条人影的,那么其他的人是谁,都哪里去了?”
成冲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身旁的孟浪也睁大了惊异的眼睛,他看了看成冲,接着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地道:“肯定是你看花眼了,明明只有班长和班副两人,你怎么就看成了三四条黑影呢?多出来的那一两条哪里去了?是被你吃了么?”
“不!成冲没有看错!算你小子眼神厉害!”见眼前的两名上等兵面露惊疑的神情,肖勇淡淡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那是因为我们俩抓了两个俘虏。”
“不错!”副班长叶晓川又接过了话儿,继而自豪得甚至有点骄傲地说道:“知道咱们一班在尖刀侦察连甚至整个猛虎团里,最擅长最拿手的科目是什么吗?那就是捕俘呀!如果我们深入敌后完成一次任务,回去不给连长他们带点什么,我们都会觉得脸上无光,不好意思的。总之这就是咱们一班的风格,也是咱们一班的拿手好戏,咱们不能砸了一班的牌子,是吧!班长?”
“好了!肉麻的话,扯淡的话,咱就先不说不扯了。只是我们这次抓的两个俘虏非同寻常,他们俩是炮兵的侦察兵,军事素质都非常了得,每年军区侦察兵大比武时,总可以见到他们俩的身影,这其中一个还跟老子一样,也是个二期士官,也还是个班长,哈哈!这回却被咱们抓了俘虏,这可是给咱们连长的一份重礼哈!”肖勇哈哈一笑,随即回头往林子深处象征性地望了望。
听见如此说,成冲和孟浪两人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惊喜,心想着,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果然是老侦察兵,出手就是不凡,什么时候都想得那么远,想得那么周到,两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赞叹。
“那他们俩人呢?”惊喜孟浪突然问道,他十分想见一见俘虏的真容。
“就在那边。”肖勇站起来向林子深处虚指了指,接着引着其他人便往那边走去:“刚才以为你们俩是红军,为了顺利地偷袭你们俩,我们把他们俩绑在了两棵树上了,走,咱们瞧瞧去,瞧瞧他们还老实不老实?”
三人跟在班长肖勇后面,在茂密的丛林里向前走出了五六十米之后,来到了他们俩刚才绑俘虏的地方。
结果到了那个地方一看,顿时就集体傻眼了。
这儿哪里还有两个绑在树上的俘虏,分明就只剩下一个了,而肖勇刚才所说的那名二期士官,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见刚才绑那名二期士官的绳索还在,但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四人顿时呆呆地站在原地,每人心中顿生一个大写的疑问。
而班长肖勇和副班长叶晓川的脸上很明显就有些挂不住了,刚刚才吹完的牛,那头牛居然就跑了,这让班长副班长两人在自己手下的两名士兵面前,这张老脸如何还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