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泽明脸色一变,强压下怒火,勉强挤出点笑容:“你这个孩子这么个急脾气到底是像谁。我是说你弟弟年纪小不能这么打,谁不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江秋雨心中恨得要死。
细皮嫩肉的阮嘉赐,这会儿身上被抽过的地方青青紫紫,印记清晰。
摸下去火辣辣的,肿起好大一条。
虽然都是肉多的地方,她还是心疼得不行,却还要强行挂上笑容,主动拦住她:“寒星,你看看你。父女两个哪有不拌嘴的,你哪能说走就走?你爸爸早就盼着你回家吃饭了,你要是走了,他多失望啊!”
连阮寒星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功力,也难怪能跟阮泽明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安然相处二十年,都相安无事。
她浅笑一声:“我这不是从来没在家里呆过,跟大家都不熟吗?只怕自己惹人讨厌,还厚着脸皮不肯走,叫大家厌烦。”
这话说得众人面色都有些僵硬。
一直垂首不语的阮未思,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娇娇弱弱地打圆场:“姐姐说什么呢!一家人怎么说些两家话。爸爸妈妈再怎么心疼弟弟,也是在乎姐姐的。”
这话说得若有所指。
“没生气就好。也别怪我一进门就打了嘉赐,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重新把包放下,阮寒星从容道:“这小孩子就得从小教育。现在能推我打我这个姐姐,以后长大了就能推别人。自家人也就算了,要是把别人一不小心推出个什么事儿来,那不就得吃牢饭吗?”
“好好的一辈子就毁了。孩子不能溺爱。”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自我肯定:“依我看,该打就打,一次不行就两次,多打两次就乖了。阮先生说我说得对吗?”
她一口一个“吃牢饭”,动不动就是“一辈子毁了”,说得江秋雨面目狰狞。
阮泽明的脸色也不好看,见她问还要强行撑出笑意,颔首道:“你说得对,嘉赐是被我们宠得太任性些,是得好好教教。”
“江女士也是这么觉得吗?”
得到他的肯定还不够,阮寒星看向江秋雨,眼底带着戏谑:“不会怪我打你小儿子吧?”
“当然不会怪。”
江秋雨死死地咬住牙根,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扭曲,强笑道:“以后,我也会好好管教嘉赐的。”
两个大人,为了利益虚与委蛇。
听在阮嘉赐的耳朵里,却觉得天都塌了。
爸爸妈妈不但没有教训欺负他的坏人,还站在这个坏女人的一边教训他。
“你们太坏了!”
小胖子的眼睛里全都是泪水,心底里充满了被背叛的难过和痛苦,怒吼一声:“我恨你们!”
说完,直接穿上鞋,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嘉赐!你去哪儿?”
江秋雨心下一急,起身就要去追。
“回来。”
阮泽明面色沉沉,眼神中透着几分阴翳:“他也是个大孩子了,还能丢了不成?你不要去。”
“他还没吃饭呢……”
江秋雨心头一跳,迎着他的目光,只能转回身,强笑着拉阮寒星的手:“算了,小孩子闹脾气就是这样。来,寒星,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他。”